这个营地明显是不正常的,迦图人战阵经验丰富得很,自然不会轻易进攻。
在派出斥候探查的同时,迦图队伍中两个百夫长模样的战争骑手也出列了,隔得远远的高声喊了几句听不懂的迦图语。
意思不明白,但其中有个词李昂听懂了。
那个词是“胡安”。
李昂也理解了两个百夫长的用意——如果没有李昂,那座桥应该已经修完了。他们应该是在让胡安出来送他们过河……
看来胡安终究还是没有完全说实话,他其实知道这个营地的作用,也认识迦图人。之前能在刑讯中以九真一假的方式骗过李昂和莎拉,他确实拥有极为出色的演技,足以赢得奥斯卡。
可是,胡安死了,没法借他忽悠这俩迦图人了。
堡坎下藏着的莎拉脸色变得暗然,她应该也听到了这个词,大概有些自责。
李昂身边的迦图军阀在听到这两句话后开始剧烈挣扎,但脖子被李昂捏着,身上又被绑着,嘴还被堵着,头上的覆面盔又遮住了他全部的表情——他传递不出任何有用的讯息。
两个战争骑手谨慎的看了看营地周边的地形,又看了看那个不断挣扎的军阀,退了回去。
他们分成了两支百人队。
一支在营地南面的缓坡下,正对着营地‘门口’——也就是没有栅栏的一个口子,姑且算是门口,其实也没有门。
另一支,在营地外相对平坦的东侧游走——西侧是山坡,也就是之前胡安逃跑的方向,骑马不怎么方便。
这是一种谨慎围攻的姿态。
但李昂本就没打算突围,而是打算拖时间,多拖延一分钟,援军赶到的机会就要大一分。
迦图人的谨慎,倒是刚好符合他的期待。
随后,围住营地的迦图人取下了身上的弓,抽出了箭失,全都看着营地中间摆造型的李昂,只是没有人举弓拉弦。
天上下着雨,迦图人的硬弓和角弓都会受影响,准头会差很多,他们应该没打算误杀李昂身前的军阀。
李昂心里其实相当紧张,生怕对面真的乱箭齐发——万一这支迦图骑兵不打算理会这个被俘的小军阀呢?
他一直捏着那个军阀,其实是打算有必要的时候拿他当盾牌使的……
但看来,迦图人是要理会的。
这个军阀的地位,估计比外面的两个百夫长要高那么一丢丢。
也正常,这家伙之前带了三支百人队,身份肯定在百夫长之上。
迦图人准备好了弓箭,应该只是防止自己突围的。
两边对峙十几分钟后,迦图人的斥候回来了——周围没什么埋伏。
于是,迦图人开始试探性的进攻了。
他们只派出了缓坡下那一队。
侧面那队依然拿着弓盯着李昂。
发起进攻的迦图人没有用他们擅长的骑射,而是持着骑枪往营地冲了过来。
“乌撒”的喊声又一次响起。
很显然,他们并不想误伤被俘的迦图军阀,但也不算是太有顾虑——他们大概只是不想亲手射箭误杀那个军阀而已,却完全不在乎李昂会不会杀他。
可能是分属不同的部落。
正面的缓坡不算陡,但地面泥泞不平,骑马并不能跑太快,李昂拖着迦图军阀慢慢后退,退到了那个木制堡坎旁。
前面,飞溅的泥水中,十几名骑兵率先涌入了营地。
冲在最前面的,正是那两个百夫长之一。
营地内有不少障碍物,并不是骑马的好地方——木材堆,石头灶,各种乱七八糟的木头架子,马槽……什么都有。
不过那个领头的战争骑手似乎对自己的骑术很有自信,他依然没有下马,持着骑枪径直朝李昂冲了过去。
“克洛泽!”
就在骑枪距离李昂只有几米的时候,李昂才大喊一声,然后把手里的迦图军阀往前送了送——挡在了他自己身前。
那个战争骑手身手确实不错,拽马偏了偏方向,然后用很帅的姿态来了个横枪立马——马儿扬蹄急停,发出了清脆的嘶叫。
但没帅过半秒,马的嘶叫就戛然而止。
克洛泽从旁边不起眼的草堆里勐的扑了出来,手里的大剑带起漫天飞舞的草屑。
剑光横扫出巨大的半月形状,将这个自信的战争骑手连人带马分为了四截。
喷洒的鲜血浇了他一身,把他的重甲染成了鲜红的宝石色。
“冲锋队!”
“哈!”
十名冲锋队员一半手持大剑,另一半两手各提着一柄单手步兵剑,从营地的各个角落窜了出来,各自扑向距离自己最近的敌人。
距离李昂最近的敌人已经下了马,提着盾和弯刀朝李昂扑来——这大概是那个百夫长手下的精锐,也戴着覆面盔。
但李昂提着人肉盾牌晃了晃,随后单手一剑,便将这个迦图人砍倒在地。
剑速奇快无比,似乎根本没有出手的动作,连剑光都看不到。
这柄他最熟悉最顺手的骑士长剑,或许很难砍开高质量的板甲,但面对轻甲敌人时,它在李昂手中宛如神器。
头顶没有箭雨,营地里故意胡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