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春分和时翠被推出房间,二人的心情都有些复杂,一方面她们比谁都希望余阿兔没有受到侵犯,另一方面整件事情的确有太多疑点,再加上余阿兔平时谎话连篇,所以她们才没办法完全信任她的说辞。
二人在客栈大堂坐下,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找不到人的时候担心余阿兔的安全,如今找到了……又担心她的清白。
时翠沉默半晌,主动开口,“你说阿润会相信阿兔的说法吗?”
她已经不想去追寻事实的真相了,只希望自己的女婿能将此事翻篇,别影响他们夫妻俩的感情。
时春分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知道褚润不是个坏人,却也不敢将他想得太好,之前翁小环的事情他嘴上说不介意,实际上却一心想把这个烫手山芋推给褚令,最后还逼得翁小环出家了,这还是在漕帮肯拿出十倍嫁妆的情况下他的态度,余家无权无势,当初娶余阿兔也是局势所迫,她真不敢想象褚润回来后会有什么反应。
时翠并不知道翁小环一事的内情,所以也不知道此刻时春分内心的焦虑,她只是抱着侥幸的心态觉得褚润看起来是个好人,应该不会太为难自己的女儿。
况且,他们大户人家本来就三妻四妾,余阿兔都不在乎他夜夜去香鸾房里留宿了,他又怎能拿这种事情来让她的宝贝女儿难堪?
二人沉默下来,心情忐忑地等待着褚润回来,大概等了半个时辰左右,褚润才风尘仆仆地返回客栈。
“阿兔呢?”褚润一进门,就直奔她们面前,询问道。
二人对视一眼,由时春分开口道:“正在房里休息,你先平复下心情,千万别吓到她。”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余阿兔的维护,惹得褚润多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放心,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并不会为难她。”
这话便是要追根究底了,时春分和时翠的心都沉了下来。
不等她们再说什么,褚润已经大步上楼,直奔余阿兔的房间。
时翠本能地想要跟上去看看,却被时春分拦了下来,“大姑,这始终是他们夫妻俩的事情,咱们还是别跟着比较好,免得阿兔下不来台。”
“好。”时翠停下脚步,脸上却写满了担忧,“你说他们会不会……”
“应该不会。”时春分安慰道:“这里不是柳州,事情也还没有闹大,我想只要阿兔服个软,向四爷哭诉几声,他应该不会太为难阿兔。”
可问题在于……余阿兔真的会服软吗?
时春分担心得很。
褚润进了余阿兔的房间,此时她并没有睡着,一直在等褚润回来,听见开门的声音,她两眼发亮地扑了上去,“四爷!”
褚润被她一把抱住,不动声色地拧了拧眉,淡淡道:“昨天去哪儿了?”
余阿兔抬起头望向他,脸上写满意外,“我娘他们没跟你说吗?”
褚润摇了摇头,“我想听你自己解释。”
余阿兔垂下眸子,心情忐忑了起来,原本她对自己的说辞信心满满,可看到褚润的这一刻,她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自信,连她亲娘都不相信的事情,褚润会信吗?
如果他不信的话,日后她在他面前该如何自处?
见她沉默起来,褚润的眸子沉了沉,冷冷道:“怎么不说话?”
余阿兔回过神来,立刻解释道:“整件事情听起来太过离奇,我怕你不会相信。”
“哦?”褚润挑了挑眉,气定神闲地走到屋内坐下,漠然道:“你说吧,我应该会信。”
余阿兔轻咬嘴唇,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事实,反正她记得那间农家小院的位置,大不了带褚润过去抓人,只要能抓到那个男人,再对他严刑拷打,她不信对方不说真话。
简单地描述过后,余阿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褚润的神情,“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抓人。”
褚润垂着眸子,波澜无痕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就在余阿兔以为他不会介意此事的时候,对方站起了身子,“走吧,现在就去。”
虽然是她提出的这个要求,可褚润答应的那一刻,她的心还是凉了半截,果然没有人是相信她的,不管是血浓于水的娘亲,还是朝夕相对的丈夫,没有人相信她的说辞,即便这就是事实。
她第一次尝到了谎话说多了的苦果,这比昨晚她被关在地窖更加惶恐。
“走吧。”余阿兔扯了扯唇,无力地妥协道。
面对褚润她并没有据理力争的底气,她怕自己的争辩只会惹来他的讨厌。
二人一起下楼,时春分和时翠都有些意外,“你们俩这是要去哪儿?”
时翠更是上前,拉住了余阿兔的手,“才刚刚回来没多久,怎么不待在房里好好休息?”
余阿兔虽然对她满腹怨气,但当着褚润的面她也不好发作,只能勉强笑笑,“我带阿润去抓人,把那个掳走我的男人绳之以法……”
这话出口,时翠明显紧张起来,不知所措地看了时春分一眼。
时春分的表情也有些复杂,但觉得余阿兔既然敢带褚润过去,心里应该是有把握的,便没有阻拦,“那你们快去快回,早点把事情了结,也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