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时春分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老太太的动作一顿,把手缩了回来,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要救你的表妹,咱们褚家也要找人给阿润偿命,这注定是一场杀人偿命的棋局,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阿润平安无事。”
就跟上次褚休的事情一样,人活着什么事都好谈,人死了就只能一命换一命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时春分垂下眸子,苦笑道:“我知道了,祖母。”
从老太太的房间里出来,时春分再次来到了二房的院子外面,褚严派了人监视她,她离不开褚家,也不想回到自己的院子面对大姑绝望的眼神,只能回到这里祈祷褚润平安无事。
此刻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时春分走进院子,挑了个石凳坐下,两眼无神地望着漆黑的夜空。
褚令才走了几天,家里就被她搞得一团混乱,如果不是她心软把余阿兔带回来,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褚润也不会中第二次毒,她真的是难辞其咎。
还有红杏,只因为她一句话就被卖去了花柳村,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如果褚令在这儿的话,一定会告诉她现在所做的决定是对是错,至少不会让她像现在这样孤军作战。
大概是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太显眼了,褚严突然走了过来,坐在了她的对面,“听说你把姜雅赶走了?”
时春分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算账的,连忙解释道:“姜雅收买了我的丫头,时不时地向她通风报信,我看她胆子大到把手伸进了我的院子里,之后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所以就把她赶走了。”
她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一直观察着褚严的脸色,生怕一下不合他心意就挨骂。
但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褚严听完之后并没什么反应,很显然他并不怎么在意姜雅的去留。
“我还以为你要忍姜雅很久很久,才会下定决心将她赶走,如今倒是比我想象中早了许多。”褚严淡淡道。
时春分微微一愣,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您一直在等我将她赶走?”
褚严冷哼一声,漠然道:“我只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会开窍而已。”
时春分这才明白过来,“所以您早就知道自己跟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褚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我都醉到不省人事了,还能跟她发生什么?她这种无聊的把戏,也就只能骗到像你这么笨的女人了!”
虽然字字句句都是嘲讽,可时春分不仅没觉得难受,反倒有些欣慰。
这说明褚严根本一点也不在乎姜雅,他是故意把姜雅留下来考验她的,而她通过了这次考验,所以他才会主动过来与她坐在一起。
“原来父亲跟阿令一样,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时春分微笑道。
褚严不自在地把头撇到一边,冷冷道:“我才没他那么傻。”
傻到娶一个不匹配的女人为正妻,还处处纵容维护,结果搞得褚家一团混乱。
时春分自知有愧,缓缓低下了头,“对不起,父亲,我是不是表现得很差劲?”
褚严冷眼看着她,他从来没看这个儿媳妇顺眼过,自然不会开口安慰,“的确挺差劲的。”
时春分把头埋得更低,肉眼可见地失落。
“不过……”褚严话锋一转,冷冷道:“至少你还知道改变,也不算无药可救。”
有些人这辈子都不会改变,才是最差劲的。
就像他对华亭县主,一辈子都没怎么好过,也没想过要改。
时春分怔了怔,很快抬起了头。
褚严这是在肯定她吗?
他还从来没肯定过她。
她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老爷,这么晚了怎么还坐在外面,小心别着凉了。”
她和褚严同时抬眸望去,只见柳姨娘身着披风,带着几个丫头提着食盒过来,显然是来慰问大家的,撇开她平时所做的事情不说,这些表面功夫她一向都做得很到位。
褚严站起了身子,淡淡道:“我就坐一会儿,很快就进去了。”
柳姨娘微微点头,目光这才落到时春分身上,浅笑道:“你也一起进去吧,在这儿干坐着也不是办法,我吩咐厨房给大家煮了鸡汤,你们每人喝上一碗驱驱寒。”
“好。”褚严一口答应。
时春分本不想进去面对褚顺等人,但听见他们这么说了,也只能低头附和,“是。”
众人一起进了屋子,褚润仍然被一群大夫围着,时春分等人想上前看看都找不到空隙,只能在外面的桌子坐下,继续等里屋的消息。
柳姨娘将鸡汤分给众人,不忘给褚顺盛了一碗,“二弟,这两天你都没好好休息,喝碗鸡汤补充点体力吧。”
褚顺满脸颓然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想到自己有那么多姨娘,却没一个过来看看的,心情更加烦躁,伸手把碗推到了一边,拒绝道:“不喝了,我没有胃口。”
见他如此,柳姨娘不由叹了口气,随手将鸡汤给了旁边的丫鬟,感慨道:“真不知道咱们褚家造了什么孽,从去年开始就没一件事顺利的,难道真的要去找和尚来做场法事,才能否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