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出了她的担忧,主动道:“其实这样也好,漕帮没有直接介入,万一阿润有什么三长两短,也不会影响跟我们褚家的关系。”
虽然到时候迁怒到漕帮头上的人只有褚顺,但他始终是褚家的人,真的跟漕帮闹起来了,褚家也脱不了干系,还不如像现在这样,漕帮提出方案,褚家找人实施,这样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褚家都会承漕帮的情,而不会反过来与漕帮为敌。
听见老太太的话语,时春分才稍稍安心了一点。
褚润的生死她已经不敢去想了,只要目前为止别再牵连到其他人,就已经是这件事情最好的结果了。
一切如老太太所料,翁振海二人走了没多久,褚顺就派人去将之前的大夫全请回来,询问种蛊虫解毒的可行性,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他决定一天后视褚润的情况而定要不要种蛊,反正褚润目前的身体能撑三天,自然是能拖一天算一不定一天之内,又能想到新的解毒方法呢?
在时春分和褚顺各自为褚润奔走的同时,余阿兔却跪在褚全的房间里,如信徒般承受着他的责骂。
“所有路我都给你铺好了,你却说不想在这个时候引起时春分的怀疑,你是不是存心想要耍我?!”
褚全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忍不住一脚踹在余阿兔的肩膀上,踢得她整个人翻了个跟头。
“不,三爷……”余阿兔满脸慌乱地从地上爬起,继续跪在褚全的面前,狼狈道:“我真的没有骗你,我这次回来表姐已经不信任我了,如果我在这个时候献出解药,她一定会怀疑整件事情跟我有关的。”
“有关就有关!”褚全怒目道:“只要你能救阿润的性命,再顺理成章地成为四少奶奶,难道她还会大义灭亲不成?”
“谁知道呢?”余阿兔自嘲地笑笑。
这次回褚家之前,她也很坚定地认为时春分还是之前那个蠢货,可直到对方在她面前表现出冷静睿智的一面,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有些事情已经不太一样了。
时春分变得冷漠了很多,这份冷漠让她无法确定对方的底线在哪儿,所以她压根不敢赌这一次。
“三爷,你已经没有多少筹码了。”余阿兔耐心地劝道:“如果连我也失去了,再想复仇就难上加难了。”
“呵呵……”褚全扯了扯唇,一耳光打在她的脸上,“你不会以为我没了你就不行吧?你不要忘了,我连坐牢都没有把你供出来,要不是我,你这辈子都别想重回褚家,更别做梦当什么四少奶奶!”
余阿兔被他打得偏过头去,脸颊肿了起来,但仍然没有退缩,“就算你打死我,我也是这一句,现在绝不是暴露我的最好时机。”
要做就做有把握的事,她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地跑回来,结果转个弯儿就被褚家给赶出去。
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绝对不容有失。
见她如此坚持,褚全冷哼一声,身上的戾气稍微消散了些,最起码余阿兔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敷衍他,她是真的担心时春分会成为他们计划中的变数。
“那你想怎么办?”褚全冷冷道:“就这么放弃这个计划?下次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再让阿润欠下你救命之恩了。”
“恩是要欠的。”余阿兔捂着自己肿胀的脸,阴测测地笑着,“但可以委婉一点,让这个救命之恩看起来没那么刻意。”
只要一切成为了巧合,而她也不趁机提出什么要求,时春分自然会降低对她的怀疑,褚家的人也会因此高看她一眼。
反正她现在年龄尚小,还不急着跟褚润成亲,大可以一点一点地累积褚家对她的好感,这样将来嫁过去的时候也更加地名正言顺。
褚全眯起双眼,怎会看不出她的想法,余阿兔一心筹谋的是如何稳坐褚家四少奶奶的位置,可他不是……他筹谋的是如何尽快向大房报复,这件事情必须越快越好,不然等褚令回来了,他所做的一切将毫无意义。
“现在是你在教我做事?”褚全蹲下身子,一把捏住余阿兔的脖子,冷笑道:“鱼与熊掌都想兼得,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玩妇道人家的把戏,这次我布了这么大的局,一定要马上看到成果。你敢跟我玩别的花样,那咱们就一拍两散,看看是你没了我这个后盾可怜,还是我没了你这颗棋子麻烦!”
说着,他的手略一用力,就将余阿兔甩在了地上。
余阿兔被他掐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吓得不轻,她一边捂住喉咙大口地喘气,一边趴在地上朝褚全不断磕头,“是,三爷,我知道怎么做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从褚全的房间出来,余阿兔的脸上又青又肿,想到自己待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跟时春分交代,她的心里一阵烦闷,还以为终于傍上个有力的码头,谁知道是个没脑子的,她已经反复跟对方强调时春分对她的不信任,可他还是坚持要让她在这个时候孤注一掷,万一真的激怒了时春分,对方大义灭亲将她赶出了褚家,那她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不行,她绝不能坐以待毙,任由褚全把事情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余阿兔满身是伤地回到二房院子外面,绿桃派来监视她的那两个丫头早就被褚全的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