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春分走出屋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姜雅,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在褚令明确表示对姜雅没有意思之后,对方会突然转移目标去算计褚严,若只是单纯的算计也就罢了,看褚严的态度,似乎又跟她不仅仅是被算计这么简单,倘若褚严对姜雅动了心,她真不知道将来该怎样面对华亭县主和褚令。
时春分越想越觉得烦躁,以至于脸色前所未有地难看,“绿桃,把姜姑娘送回屋内休息。”
她提都没提褚严的事情,是希望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说不定褚严跟姜雅聊过之后,突然就想开了,直接将她发落出去,那她也不用烦了。
姜雅大概意识到了这是褚严的意思,很快停止了挣扎,颇为得意地向她抬了抬下巴。
就算这女人聪明了一回又如何,她有个比她更愚蠢的公公,那就注定得被她拿捏。
姜雅趾高气昂地进了屋内,时春分带着绿桃等人忐忑不安地在屋外等待着,离燕被她派去通知老太太了,此事事关重大,她不敢擅自替褚严隐瞒。
也不知过了多久,离燕带着老太太的意思回来了,褚家并不在乎多养一个姨娘,但大房若容得下姜雅,那她这个大少奶奶以后再想立威就麻烦了。
这话便是要她自己解决了,可她区区一个儿媳,难道还能左右公公的意思?
时春分无奈极了,她知道老太太跟其他人一样,都在逼她独当一面,这次的事情就好像是对她的考验一般,若她处理不了,便会再次让老太太失望。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明明没站多久,可时春分却紧张地出了一身虚汗,好不容易盼到那扇门打开,姜雅的脸从门后面冒了出来,“大奶奶,要不要进来坐坐?”
她们都默契地没提褚严的存在,可彼此都知道这是谁的意思。
时春分一直紧绷着的身子稍稍放松了点,大步走进了姜雅的房间。
褚严此时已经穿上了外衣,衣冠楚楚地端坐在屋内,一点也没有刚才那副醉鬼的模样,可他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刚才目睹了一切的时春分。
“父亲。”时春分恭敬地上前颔首,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褚严抬起眸子看着她,目光深邃犀利,充满着当家的威严,时春分这个儿媳妇,就好像天生来克着他一般,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好像没顺利过。
“姜姑娘这件事就当做没发生过,管好你那房下人的嘴,我不想听到任何跟我有关的流言。”
这话便是不打算负责,也不打算追究了?
时春分震惊地抬头,没想到姜雅连这都肯,也不知她跟褚严达成了什么协议,竟然让对方不追究她的谋算,难道连错过了给华亭县主和褚令送行,褚严都一点也不在乎吗?
“父亲,你可想清楚了。”时春分忍不住劝道:
“这样一个女子留在褚家,你让其他人以后如何看你?”
褚严满不在乎地看着她,“只要你的嘴够严,其他人便不会知道这件事,那我又何必在乎他们的眼光?”
时春分无言以对,褚家总是这样,喜欢做一些自欺欺人的事情,那些表面上的光鲜,好像只是为了隐藏背地里的污秽而存在,有时候她真不知道,是做一个磊落的人重要,还是做一个手可遮天的人重要。
“既然这是父亲的决定,那儿媳只能遵命。”
她这话说得不情不愿,好像是褚严逼迫了她一样。
听得褚严黑了脸颊,表情也变得复杂,“我以为你很清楚地知道,什么事情该管,什么事情不该管。
”
这话便是在嫌她多管闲事了?
时春分气得想把手帕丢在他的脸上,要不是她多管闲事,他老人家的一世英名早就毁了,哪还有心情在她面前作威作福?
可惜她确实没有跟褚严对抗的资本,尤其是对方好歹没选择纳了姜雅,这已经比她想象中的结果要好很多了。
唯一可惜的是,姜雅并未得到应有的惩罚,还能继续留在褚家搞风搞雨,或许她该另外想个法子将姜雅撵走,才能彻底一劳永逸。
时春分一边在心里盘算,一边摆出认命的姿态,无奈道:“儿媳明白。”
姜雅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想不到褚严倒是比他儿子好摆平得多,明明他们两个什么都没发生,这老家伙还愿意帮她堵住时春分的嘴巴,让她继续待在褚家,美曰其名不想让儿子失望,其实还不是以为自己跟她做了什么,想伺机再占点便宜罢了。
得了褚严的吩咐,时春分便老老实实地退出姜雅的房间,带着一众下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们走了之后,褚严找了个没人的时间溜出来,没走多远就被老太太派来的人逮个正着,直接抓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跪下!”
老太太一声厉喝,褚严就跪倒在了她的面前,“母亲。”
见她对自己还算恭敬,老太太冷哼一声,不悦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可还记得?”
褚严抿紧了双唇,没有说话。
老太太一拍桌子,音量骤然拔高,“是青青和阿令上京的日子!你身为丈夫、身为父亲,不仅没有去送他们,还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