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听不懂自己的暗示,时春分在心里叹了口气,懒得再与她周旋。
眼看她拔腿要走,姜雅忍不住道:“那王霁雪呢?她又哪里得罪了你?”
听见她明知故问,时春分只觉得可笑,“你们两个做过什么,难道你们自己不清楚,还要我来给你们复述一遍?”
“我们做过什么了?”姜雅不依不饶道。
见她如此反常地在自己面前胡搅蛮缠,时春分皱起了眉头,“你在拖延时间?”
褚令前脚刚走,王霁雪也还被关在房间里抄经,按理说她应该没什么可算计自己的地方,但时春分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她回想了一遍今天来送行的人,突然意识到这么大的日子,褚严却没有出现。
她的眉头拧了起来,一把将拦着她的姜雅推开,径直向褚严的院子跑去,“离燕,把姜姑娘给我捆起来,没有我的吩咐,她哪儿都不准去!”
时春分火急火燎地赶到褚严的院子,果然找不到他的踪影,而根据他院子里的下人所说,褚严昨晚一夜没有回来,既不在柳姨娘那儿,也不可能在秀秀那儿,难道……
时春分心里一惊,转头看向身后的姜雅,见她目光闪烁,被绑住了也没有喊冤枉,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
她调转方向,径直向姜雅的院子走去,快到的时候,脚步突然一顿,转过身子冷冷道:“离燕和绿桃跟我进去就行了,其他人在外面等着。”
说着,她瞪了脸色慌乱的姜雅一眼,飞快地进了她的屋子。
屋内,褚严满身酒气地躺在姜雅的床上,黄鹂和百灵都不见踪影。
“怎么会这样?”绿桃惊得捂住了嘴巴,黄鹂和百灵是她安排在姜雅身边的人,却一次又一次地闹出这种纰漏,她简直比时春分还要惊讶,不等时春分开口苛责,她就立刻跪了下去,整个人害怕极了,“大奶奶,我……”
“不必多说。”到了这一刻,时春分反而镇定了下来。
姜雅是个大夫,要给人下药简直易如反掌,连褚严这个大男人都中了她的招,区区两个小丫头要被她放倒,根本算不了什么。
离燕在她往褚严院子跑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一些端倪,看见这种情景,很快道:“奶奶,此事绝不能传扬出去。”
只要没人看到,褚严就用不着对姜雅负责,而褚家这样的高门大院,也容不得姜雅这种腌臜手段。
时春分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刚才在门口的时候,才立刻停止了带人闯进来的冲动。
她果然把姜雅想得太简单了些,对方一大早缠着她絮絮叨叨,不是为了拖延时间,而是为了引起她的怀疑,好让她带人来捉奸。
幸好她刚才悬崖勒马,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但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脸色很快变了,“糟了,忘了堵住她嘴巴了……”
她的话音刚落,屋外就响起了姜雅嚷嚷的声音,“大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跟大老爷是真心相爱的!”
这声音无比尖锐,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突兀,褚严很快被她惊醒,烦躁地在床上挪了挪身子。
时春分向绿桃使了个眼色,对方很快站起身子,用最快的速度冲出房间堵住了姜雅的嘴巴。
可即便如此,褚严还是已经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扭头看见时春分和离燕站在他床边,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了下来,“你……你们两个在这儿干嘛?”
时春分冷脸看着他,之前不管褚严怎么针对她,她都始终敬重这个公公,可经过了之后的这些事情,她亲眼见证了褚严对华亭县主的冷漠与无情,同为女人,她实在给这个男人好脸色看。
见她没有吭声,还是离燕恭敬地上前答道:“老爷,这里是姜姑娘的房间。”
听见她的提醒,褚严才意识到周围的环境有些不对,他捶了捶自己一片混沌的脑袋,不解地开口问道:“哪个姜姑娘?”
见他连姜雅是谁都不记得,很显然是被人算计了,时春分的脸色才有所缓和,淡淡道:“就是阿令从华亭带回来的那个姜大夫。”
提到这个,褚严才好像记起了一些,他迷茫地看了一眼周遭的环境,才猛地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现在什么时辰了?”他急急忙忙地翻身下床,“阿令他们走了没有?”
时春分与离燕对视一眼,颇为无奈地答道:“早就走了。”
褚严的动作骤然停下,有些颓然地垂下了头,“哦……”他看了一眼她们,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见他确实不记得自己跟姜雅做过什么,时春分叹了口气,“我送完母亲和阿令,便被姜雅引来这里…
…”后面的事情她不用多说,褚严都一把年纪了,自然明白对方的谋算。
褚严沉默起来,半晌没有说话。
就在时春分以为他会找个借口发落了姜雅时,对方却慢悠悠道:“把姜雅叫进来,然后你们出去。”
“啊?”时春分瞪大了双眼,难以理解他的选择,“父亲可想清楚了,姜雅当初跑来柳州,可是冲着阿令来的!”
冲着儿子过来,最后却算计了父亲,这样的女人怎能留在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