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太太气得扶住了额头,“你到底还想不想救阿休了?”
提到这个,华亭县主沉默起来,总算妥协道:“丫鬟就丫鬟,总比没命好。”
由于时间紧迫,褚休能撑下去的时间不多,老太太便立刻派庆嬷嬷去各个院子里放消息,只要谁肯跟二少爷成亲冲喜,帮二少爷度过这次难关,将来她就是褚家的二少奶奶,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这件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褚家,连带着二房和三房的人也听说了,他们的反应各不相同。
薛锦绣仍在为褚全被捉走哭哭啼啼,听到大房竟然还有心情办喜事,整个人愤怒地跳了起来,“抓走了我的全儿,他还想平安无事,没门儿!他最好立刻死了才好!”
“死什么死,你疯了是不是?!”褚顺没好气道:“阿休要是死了,你觉得他们会放过全儿吗?”
“难道他们现在会放过吗?”薛锦绣气急道:“人都被抓去衙门了,你还指望他们大发慈悲呢?!”
“怎么不能指望了?”褚顺恼怒道:“倘若阿休平安无事,全儿最多就是在衙门里吃点苦头,万一他真的死了,大房才真的会跟我们不死不休,到时候你就等着给全儿收尸吧!”
薛锦绣噎了一下,半不出话来。
褚顺背起双手,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们不仅不能盼着他死,还得求神拜佛保佑他活着,只有他平安无事地活下来,我们的全儿才会有救。”
钱铃儿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嘴道:“那我们就任由三爷被关进监狱吗?”
褚顺睨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不然怎么办,你还想劫狱吗?”
薛锦绣眼前一亮,迅速站起了身子,“不行,我们得做好两手准备。”
褚休没死也就罢了,万一他真的死了,她的全儿岂不是也只能白白在监狱等死?
褚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刻望向了她,“你打算怎么做?”
薛锦绣严肃道:“我要写信给我爹,让他准备好人马来柳州,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只能去衙门里抢人了。”
她娘家是镇北将军府,要拿捏一个太守还是很容易的,只不过这太守有华亭县主撑腰,那就有些棘手了,但如今为了她的儿子,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褚顺明白她的意思,稍微沉默一会儿,很快点头道:“我也去找找江湖里的朋友,做好两手准备。”
他当然是盼着褚休能平安无事的,可万一对方真的死了,他也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就这样偿命。
天下没有不自私的父母,更何况褚全还是他唯一的嫡子,就算他再荒唐都好,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褚全送命。
难得他们夫妻达成了一致,二人便各自去办了,剩下钱铃儿一个人守在褚全的房间,心情复杂极了。
一方面她希望褚全倒霉;
但另一方面,她又想保住自己褚家三少奶奶的地位,所以褚全绝对不能就这么完了。
相比之下,三房就显得轻松多了,大房和二房突然斗起来,他们无疑是整个褚家最高兴的人,尤其这次一下就挫了两个嫡子的锐气,这对没有儿子的三房而言,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去,通知院子里的所有丫鬟。”褚贵吩咐道:
“谁也别做飞上枝头的美梦,哪个敢去冲喜,我马上打断她们的腿!”
“是,老爷。”曹迎春笑了起来,喜滋滋地去传话了。
其实就算他们不吩咐下去,褚家也没几个丫鬟愿意的,能到褚家做丫鬟的,个个都生得水灵,工钱也不低,就算不能嫁给府中的少爷,将来也不愁好男人娶她们,所以要她们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头衔守一辈子活寡,基本上没几个人愿意冒险。
从晚上到白天,愿意嫁给褚休的丫鬟竟然一个都没有,华亭县主从最初的不甘,逐渐变成了焦灼不安,只要有人肯出来救她的儿子,不管对方是谁,她都会感激涕零的。
褚令一直忙到清晨才返回褚家,一回来就听说了冲喜的事情,既觉得离谱又有些无奈,竟然要用这种手段,才能救得了褚休吗?
见他一脸凝重地坐在桌前发呆,时春分主动往他碗里夹了些菜,“不是说要去看阿休吗?总得先填饱肚子吧?”
褚令素来不会拒绝时春分的好意,他将她夹得菜悉数吃掉,才淡淡道:“母亲怎么样了?”
时春分叹了口气,“跟你一样,很担心阿休。”
褚令放下碗筷,站起了身子,“我先去看看他们。”
时春分知道他没什么胃口,便也没有阻止,很快跟了上去,“我陪你一起去。”
昨天晚上她其实也陪着华亭县主到了大半夜,只是后来天快亮了,对方担心褚令回来没人伺候,她才先回自己院子等待的。
二人赶到褚休的院子,华亭县主仍然坐在榻上发呆,她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一闭眼就是褚休已经断气,所以她根本就不敢躺下休息。
褚令走了进去,上前脱下自己的披风,披在了华亭县主的身上,“母亲,你别这样。”
听到他的声音,华亭县主才缓缓抬了抬眼皮,苦笑道:“阿休已经烧了一个晚上了,还是没有退烧的迹象,再这样下去,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