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雅的声音急切,褚令离得虽远,但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迅速停下脚步,冷眼望向对方,“你说你有线索?”
这话不像是惊喜,更多地却是在责怪她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但姜雅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急着讨好褚令,自然不在乎他的怀疑,“昨天下午我在院子里晒草药,恰好看见三爷院子里的人鬼鬼祟祟地在商量着什么,虽然我不知道此事是否跟二爷和大少奶奶的事情有关,但时间上如此巧合,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是吗?”褚令冷冰冰地看着她,脸色并没有缓和多少,“这件事情我会派人去查的,王霁雪那边还得劳烦你多去陪陪她。”
“是,大公子。”姜雅一口答应,心里却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褚令怎么会关心王霁雪需不需要人陪呢?
他真的不是在嘲讽她跟王霁雪走得太近吗?
但她来不及再观察褚令的态度,对方已经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褚休的事情显然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连带着在王霁雪面前装都不想装了。
——时春分一觉醒来已经是当天下午,她从离燕口中得知褚令很早就走了,心里顿时一阵失落,他果然很担心自己的弟弟,只不过为了陪她才一直强装镇定,也不知道褚休的伤势现在怎么样了,她简直恨不得立刻下床去看他。
“奶奶,你早上和中午都没用膳,还是先吃点东西再去吧?”红杏在一旁劝道。
时春分却摇了摇头,示意绿桃给她把衣服拿来,自己抢着先下了床,“在看到二爷没事之前,我哪有心情吃东西?”
绿桃服侍着她穿上衣服,闻言道:“那可不行,无论如何都得吃一点,不然到了那边,您哪有力气面对华亭县主的冷眼?”
听到这个,时春分沉默起来,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比起华亭县主的冷眼,她更害怕的是自己因为体力不足而失去清醒的判断,到时候被华亭县主套出话来,反而给褚令添乱。
她已经做错了太多事情,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听褚令的安排,争取减少他的负担。
简单地往肚子里塞了些食物后,时春分才带着绿桃等人急匆匆地赶往褚休的院子,此时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老太太等人都已经回去了,唯独华亭县主还守在这里,不肯离开半步。
对于褚休这个儿子,她本就一直心存亏欠,正想好好弥补之际,对方却遭此重创,她整个人紧绷着一根弦强撑着,才勉强坚持到现在。
时春分进来的时候,她正对着褚休发呆,那个原本鲜活的儿子,此刻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脆弱得仿佛风一吹就散,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帮他,只能笨拙地守候在身边,坚持每一刻都陪伴着他。
眼看她一夜间仿佛苍老了许多,时春分心疼地跪在她面前,低声劝道:“母亲,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我在这儿守着二爷,等他醒来的时候,立刻派人去通知你。”
似乎是“醒来”二字触动了华亭县主,她的眼珠子动了动,但仍然没有说话。
见此状况,时春分垂下眼眸,忍不住哭了起来,“对不起,母亲,是我没有保护好二爷,害得他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你骂我打我都可以,但千万不要折磨自己,不然二爷醒了会怪我们没有照顾好你的。”
华亭县主的眸子黯了黯,总算低头望向了她,“怪你?”
她讥诮地勾起唇角,不屑道:“怪你有用的话,本宫早就让人把你大卸八块了,就算你死一万次,也代替不了我的休儿,你有什么资格跪在本宫面前让我怪你?”
“是……是我没用……”时春分抽抽搭搭地附和着,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是啊,就算她死一万次,也赔不了褚休的性命。
他是那么优秀的儿郎,还刚刚考上了武举人,眼看前途一片光明,却因为她而躺在了这里生死未卜。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她宁愿坠下三楼的人是自己,也不希望褚休代她来承受这一切。
大概是听见她的哭声觉得心烦,华亭县主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站起身子,“你喜欢在这儿哭,就继续哭个够吧!本宫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就算翻遍整个柳州,本宫也一定要找到能救阿休的人,哪怕是天上的神仙,他也得下凡救我的休儿!”
说着,她把袖子一甩,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房间。
时春分整个人瘫在地上,泪眼朦胧地看着华亭县主的背影,可惜她没什么人脉,也不够聪明,不然她也很想走出这道门槛,去助华亭县主和褚令一臂之力,偏偏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做不到,除了在这儿哭以外,她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建议能帮到褚休。
时春分又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这种无能比之前更加深刻,因为摆在她面前的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奶奶,您也别太难过了。”眼看华亭县主走了,绿桃立刻进门将时春分扶起,“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老太太那边也一片愁云惨淡,还等着您去安慰呢!”
时春分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想让她趁机去讨好老太太,弥补她昨谎的事情。
可她也很清楚地知道,老太太那么精明,她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