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阿豹虽然鲁莽,却并非笨蛋,时春分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他又怎会听不明白。
原来不是她容不下余阿兔,而是褚家容不下她。
经历过上次被冤枉的事情,余阿豹很难再对褚家生出什么好感,所以即便知道是自己妹妹高攀,也还是冷冷道:“你就当我自私好了,我就阿兔这一个妹妹,不管她做了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原谅并保护她。
她小时候跟我跟大哥一起长大,不像你一样知书识礼,偏偏又身为女子,不能活得像男子般洒脱,所以她只能不择手段地去争取自己想要的。”
他看着时春分,恳切道:“你相信我,阿兔虽然自私,可她不是一个坏人,只要你肯多给她几次机会,等她嫁了人之后,她一定会改过自新的。”
听到这个,时春分的眸子沉了沉,没有说话。
可她想嫁的那个人是褚润,就算她原谅她一百回,也不可能帮她得偿所愿。
别说褚润不会娶她,就算褚润肯娶,她也不能容忍自己的表妹攀附褚家,这样实在有违老太太对她的教诲。
余阿兔想嫁谁都行,可绝不能嫁给褚家的儿郎,不然她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见她沉默起来,余阿豹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卷皱巴巴的纸,塞到时春分的手里,“这些是我将来能给阿兔赚的嫁妆,只要我有命从海上回来,就一定能赚到这些,到时候必然让阿兔风光大嫁,不会丢你褚家大少奶奶的颜面的。”
时春分看着手中皱巴巴的卷轴,里面歪七扭八地写着余阿豹认为值钱的嫁妆,这全部都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笨拙的保护,她又怎能说得出拒绝的话语?
“好。”时春分将卷轴收起来,淡淡道:“那我就等你回来,将阿兔风光大嫁。”
虽然她还是没承诺余阿豹什么,可余阿豹依然高兴起来,乐呵呵地点了点头,“好嘞,我一定会回来的。”
时春分看着他,很快从腰间解下钱袋,整包递给了他,“现在该轮到我给你礼物了。”
这次她来红雀庵,身上带的钱不算多,可对余阿豹而言,仍然是沉甸甸一包,吓得他缩回了手,“你这是干什么,我不是来要钱的!”
“我知道你不是。”时春分硬是把钱袋塞进了他的手里,“可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堂堂褚家大少奶奶,平时捐香油都不止这点钱,你无需放在心上。
更何况,你一个人只身在外,身上越多银子傍身越好,到时候你平安回来,再把银子还我便是。”
听到最后一句,余阿豹才没有将银子推开,而是笑了笑,“那好,这些钱就当你给我的本金,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定给你翻上十番。”
见他信心满满的样子,时春分也笑了起来,“那就一言为定,将来九苦茶庄生意不好,我还可以等你的银子救命。”
“那是一定的。”余阿豹拍了拍胸脯,他一向都觉得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而不是闹着玩的。
将钱袋收下之后,他便向时春分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红雀庵。
时春分站在原地,看着他蹦蹦跳跳离开的身影,心里说不出地怅然若失,但愿他真的能平安归来才好。
在红雀庵待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众人用了斋饭,便一起坐马车返回褚家,褚令亲自带着随从来接她们,跟时春分和华亭县主共坐一辆马车。
大概是担心褚休的前途,华亭县主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眼底有明显的乌青。
时春分注意到了她的疲惫,很快递了个鼻烟壶过去,“之前在街上看到,觉得这个鼻烟壶很适合母亲,又能提神醒脑,就买了下来,里面的香料我已经换了,母亲不妨试试?”
华亭县主睨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想讨好自己,虽然是拙劣的把戏,但胜在用心,所以她很快接了过来,打开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嗯,闻着还行。”
时春分笑了起来,主动道:“那我下次将香料的配方送到母亲房里,母亲随时可以更换。”
“嗯。”华亭县主淡淡点头,又低头吸了一口,才将鼻烟壶收了起来。
见她们婆媳俩聊得还算不错,褚令欣慰地笑笑,“就知道给母亲买,也不知道送我一个?”
时春分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大公子身边什么都不缺,我怕送了也是多余。”
见她话里明显带着赌气的成分,褚令的眉心跳了跳,没想到这么久过去,她还在为翁小环和姜雅的事情生气,也真是够令人头疼的。
华亭县主坐在马车里,显然不愿听他们两口子打情骂俏,所以很快转移了话题,“秋闱过后,我想给阿休物色几门亲事,他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成家立室了。”
听到这个,时春分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王霁雪,如果褚休成亲了的话,王霁雪的压力应该能减轻不少,至少不会再只打她一个女人了。
褚令倒是一脸平静,“母亲想给他找个什么样的?”
华亭县主想也不想地开口,“自然是足以与他匹配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时春分的脸色瞬间就白了下来,有些局促地低下了头。
褚令皱了皱眉,伸手抚上她的手背以示安抚,冷冷道:“在柳州能与他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