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接受不了杜玉梅,可余阿虎却铁了心地要跟杜玉梅在一起,作为一个局外人,她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他们呢?
时翠愣了愣,不由叹了口气,“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等阿虎自己想明白了,咱们做爹娘的,除了拖还能怎么样?若是有一天拖不下去了,他们还是坚持在一起,那是他们的命,我也只能认了。”
时春分没想到她会这么通透,顿时稍稍放下了心来。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外人如何干涉,也无法撼动命运的轮转,她唯一能做的,不过是无愧于心罢了。
说到这里,时翠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声地向时春分提醒道:“待会儿你找个借口,让阿虎带玉梅离开,她这娘们儿有手段的很,可别让她对大爷动了心思。”
时春分哑然失笑,虽然觉得大姑有些多虑,区区一个杜玉梅连桑皮的姿色都比不过,就算真的看上了大爷又能如何,但碍于对方是一片好意,她很快点了点头,“也好。”
二人商量了一会儿,时春分很快将余阿虎叫来,借口想在茶庄外面支一个茶摊,带动茶庄的生意,让他陪杜玉梅回家收拾收拾,看看茶摊上有没有什么旧的工具能帮到茶庄,明天带来这里。
余阿虎听说能帮到茶庄,立刻一口答应,用完午膳就带着杜玉梅回去了,二人一点都没有怀疑。
他们走了之后,时春分就安心地在茶庄等待着褚令的到来,顺便翻了翻茶庄这几天的账本,卖的最好的是一苦丁和五苦丁,再往上就鲜少有人买了,显然是因为苦味太浓,能接受的人并不算多,就算偶尔有能接受的,也只是买一两尝尝味道,并不会一次买很多回去,看来想在柳州打响九苦丁的名堂,还得多费点心思才行。
看完账本又去点货,时春分想尽办法地充实自己的下午,可直到天快黑了,褚令还是没有出现。
饶是茶庄的人不敢追问,她的脸色也有些挂不住了,就算真的没有空来,也该派狼毫来知会一声,让她白等一天是什么意思。
时翠见她脸色不太好,立刻安慰道:“说不定大爷有生意要忙一时忘了,你回去好好问问他,千万不要跟他急眼。”
时春分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心里却苦笑起来,她哪有跟他急眼的本事,即便此时此刻她确实很不高兴,回去了也只能做一个体贴入微的妻子,因为她是童养媳,这辈子都得看褚家的脸色行事。
跟大姑道了别,时春分便上了回褚家的马车,直到回到自己的院子,她才知道褚令今天没来的原因,原来是知道姜雅被软禁了,急匆匆地跑去放了她,顺便陪她到现在。
时春分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头一次觉得自己像个笑话,明明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褚令早晚会像褚全那样,为了其他女人而把正妻当作摆设,可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她的心还是犹如被万箭穿膛,痛得提不起劲来。
离燕看见她的表情,罕见地有些担心,“奶奶,你别这样,说不定大爷一会儿就回来了。”
“回来了又如何?”时春分苦笑道:“心不在这儿,我要他的人有何用?”
这话出口,别说离燕了,就连时春分自己也震了一下。
她在说什么傻话,那个人可是褚令,是柳州最矜贵的儿郎,多少人梦寐以求想得到他,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一股歉疚感油然而生,时春分觉得自己辜负了老太太的教诲,千方百计不想成为一个妒妇,可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她还是成了一个妒妇,这样的她怎么对得起老太太对她的期望?
离燕也没想到时春分会这么说,毕竟平日里,她一向是不介意褚令有别的女人的,看来这些做主母的,一个个嘴上说得好听,心里还是介意的,连时春分这样的软性子尚且如此,若是换了一个强势的主母,大房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腥风血雨,她突然明白了老太太选时春分做主母的用意,毕竟大爷那样的儿郎,注定了身边的桃花不会太平。
二人沉默起来,一直等到深夜,褚令总算返回了院子。
见时春分还在等他,他的脚步微微一顿,很快走了进来,“今日姜雅那边临时有点事要我处理,我便没去茶庄,当时我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也差不多要回来了,便没派人去知会你一声。”
他一进门就解释,倒显得时春分像个妒妇一般。
时春分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向他露出一个温浅的笑容,“是吗?没关系,茶庄哪天都可以去,姜姑娘那边的事情耽误不得。”
褚令眯起双眼,向离燕摆了摆手,示意她退出去,才大步上前,走到时春分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就要吻她。
时春分浑身一僵,下意识侧了侧头,避开了他的亲吻。
褚令的动作一顿,手上倏然用力,强迫她看着自己,“生气了?”
明明是他一脸恼怒,却反过来问她生不生气,时春分心里只觉得好笑,抬手按住了他的手腕,“你弄疼我了。”
褚令这才像刚刚意识到一般,立刻松开了手,“抱歉。”
饶是如此,时春分雪白的下巴还是迅速红了一片,看着就令人心疼。
褚令皱起眉头,转身去柜子里翻出一瓶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