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老太太的证明,褚严这才深信不疑,立刻赔着笑道:“我……我这不是见你一直针对他们,才以为是你做的吗?”
柳姨娘冷哼一声,姣好的容貌上写满了幽怨,“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会冤枉别人通奸的下三滥女人?
”
“不不不……”褚严吓得连忙摆手,“你怎么会是那种人呢?一切是我糊涂了。”
他认错倒是认得爽快,但柳姨娘并不领情,夫妻间就是这样,嫌隙一旦滋生,便会在心里生根发芽,或许之前褚莹的事情,她就已经对褚严失望过一次,所以这次被他冤枉,她的愤怒远比难过要多。
“你怎么会糊涂呢?”柳姨娘嗤笑道:“你心里不知道比谁都清楚,知道我跟时春分早有嫌隙,所以认定了我会害她。你不声不响地在心里为我定了型,却又在此惺惺作态地拿糊涂当借口,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咄咄逼人地跟褚严说话,以至于褚严一时间看着她,竟觉得有些陌生。
这些年来,他习惯了柳姨娘的温柔解语,如今猝不及防地看见她的另一面,不知怎地他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人。
原来同样强势的情况下,华亭县主要比柳姨娘明艳多了,那种明艳不仅仅是容貌上的,更多地是气势上的光彩照人,他嫌她强势嫌了半辈子,到了这一刻才恍然发现,那种张扬跋扈的美,远不比温柔解语要差,是他一开始就心存偏见,所以才总嫌她咄咄逼人。
华亭县主咄咄逼人了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真的去害过谁。
反观他身边温柔解语的那个,看似八面玲珑,面面俱到,到头来却处处挖坑等着他跳。
柳姨娘眼睁睁地看着褚严望着她的眸子逐渐失了焦距,仿佛透过她的身影,已然灵魂出窍,一心想着另一个女人。
她在心里摇了摇头,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除了华亭县主和最早的通房丫头以外,褚严是出了名的安分守己,应该不可能会再有其他女人。
二人僵持间,老太太叹了口气,“行了行了,你们两口子要吵回去吵,别在我面前吵得耳根子疼。”
褚严回过神来,立刻歉意道:“对不起,母亲,儿子让您失望了。”
这件事不仅是指他跟柳姨娘之间的争吵,还有关于褚令的谣言一事,他身为父亲却懵然不知,反而要老太太来开口拆穿这一切,足见他这个做当家的失职。
这段时间,他的确浑浑噩噩了太久太久,才会让家里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若褚令的声誉真的受到影响,他这个做父亲的难辞其咎。
见他态度还算诚恳,老太太再次叹气,“你应该知道,我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你们的道歉。”
人一旦道歉,就说明做了错事。
她一把年纪了,又能保护他们多少次?
褚严明白她的意思,不由低下了头,“母亲你放心,以后孩儿会多长一个心眼,绝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老太太淡淡一笑,“你真的做到才好。”
褚严抿紧了双唇,没有说话。
柳姨娘在一旁看着,颇有几分不太自在,“若母亲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见她还在生褚严的气,老太太拧起了眉头,“你先别急着走,关于春分的事情,你们两个就没有其他话想说吗?”
提到这个,那二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不太自在。
“这有什么好说的?”褚严嘟囔道:“我不是帮了她吗?”
老太太有些好笑,“你是在帮她吗?你分明是想维护自己的姨娘,所以才将此事不了了之。”她看着他们,继续道:“春分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信你们两个不清楚,明知她被人冤枉,却想落井下石,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手段。你们两个再不喜欢她都好,她始终是阿令的妻子,褚家的大少奶奶,作为一家人,你们真的打算一辈子跟她作对,直到阿令休妻为止?”
听到最后一句,褚严垂下了头,他倒是没这么想过。
只不过当初因为褚莹,他多少对时春分有些嫌隙,毕竟女儿肯定比儿媳妇亲,至于孰是孰非,他不想过问。
但嫌隙归嫌隙,堂堂七尺男儿,他也没小气到因为这点小事就希望褚令休妻换人。
更何况,褚令也未必会听他的。
柳姨娘却跟他的想法截然不同,因为褚莹的事情,她已经彻底跟时春分撕破了脸面,就算她愿意不计前嫌,对方也不可能装作若无其事,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做这个好人,还不如痛快一点,坦坦荡荡地跟她做个对头,最起码自己心里舒服。
“我没想过要阿令休妻。”褚严老老实实道:“那时春分虽然愚笨,但的确算得上本分,阿令他已经聪明绝顶,身边多个老实的妻子不算坏事。”
“嗯。”见他说得还算中肯,老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娶妻求贤,真要找个太聪明的,只怕我们褚家更要不得安宁。”
柳姨娘却避开了这个问题,反客为主道:“母亲还没告诉我们,到底是谁陷害春分的?”
偌大的褚家,除了她和二房、三房以外,她还真想不到谁会如此大费周章地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