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聊了一会儿,余大勇三父子很快把酒菜端了上来,都是普通的家常小菜,时春分原本有些担心褚令会吃不惯,没想到他还算适应,反倒是她自己因为钻研厨艺而把嘴巴养刁了,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酒过三巡,趁褚令和他们父子三人聊得还算开心,时翠悄悄地将时春分和余阿兔叫到一边,笑着道:
“还是让他们男人去喝酒,我们女人可以趁机叙叙旧。”
三人进了里屋,时翠迫不及待地抓着时春分,追问道:“大丫,你老实告诉大姑,大公子是不是在华亭欺负你了?”
时春分没想到她还会想着这件事,心里一阵感动,“没有的事。”
她的确是受了委屈,但并不能怪褚令,只能怪自己太蠢,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算计。
时翠细细地打量着她,见她不像说话,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她拉着时春分坐下,轻叹道:“你别怪大姑多心,褚家那样的人家实在是太复杂了,大姑怕你斗不过他们。”
见她一语中的,时春分沉默起来,下意识地看了余阿兔一眼。
余阿兔立刻上前解围,“娘,你别杞人忧天了,姐夫对表姐可好了,还亲自陪她回来,以他这样的身份,根本不用踏足咱家也无人敢怪他,可他还是来了,这不足以说明他对表姐的重视吗?”
理是这么个理儿,但时翠听见她一副瞧不起自家的样子,心里颇有几分不悦,“他这样的身份怎么了?他这样的身份对你表姐不好,咱家也是要去找他的!你才去了褚家几天,就处处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像个什么样子?”
余阿兔脸色一白,没想到自家娘亲会这么说她。
时春分立刻打起了圆场,“好了,大姑,阿兔说得也是实话,在褚家那样的门第,阶级的确比什么都重要。”
时翠哼了一声,她只是怕余阿兔忘本而已。
跟时春分从小被养在褚家不同,她这个做娘的很清楚余阿兔是什么德性,虽然瞧不上她爹,却多少沾了一点她爹的市侩,这种市侩到了富贵人家会变得更加膨胀,她很怕余阿兔会因此而长歪。
好在她马上就要去茶庄工作,以后有更多机会跟余阿兔见面,到时候再好好管教她也不迟。
三人聊了一会儿,走出屋子的时候,余大勇等人已经知道了时翠要去茶庄做事的事情,一个个都兴奋不已,余大勇虽然有些嫉妒,但有得赚总比没得赚好,所以也只是不平衡了一小会儿,就兴高采烈地庆祝起来。
“臭婆娘,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大公子说让你去茶庄做事,还不赶紧过来敬他一杯?”余大勇吆喝道。
听见他对时翠的称呼,时春分不禁皱了皱眉头,但时翠却若无其事地上前,笑着道:“来了来了。”
余阿兔也见怪不怪,扶着时春分紧随其后。
众人重新坐下,时翠在余大勇的要求下,敬了褚令一杯,“大公子,谢谢你关照我们,以后还得劳烦你继续照顾春分。”
褚令站起身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无妨。”
时春分见他的脖子都红了,知道刚才余大勇一定灌了他不少,立刻道:“时辰不早了,今日我们也该回去了。”
褚令望向她,不知是不是喝醉了的缘故,那双眸子自带撩人的蜜意,“好。”
见他们这么快就走,余大勇一脸失望,他看了两个儿子一眼,突然眼珠一转,把他们推了上去,“春分啊,既然连你大姑都能去茶庄干活儿,不如也顺便关照关照你两个哥哥?”
余阿豹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顿时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爹,你胡说什么呢?我们自己没活儿干吗?!”
余阿虎倒是求之不得,乐呵呵地附和,“我看挺好的,能一家人在一起做事,这是很难得的机会。”
时春分蹙了蹙眉,脸色有些挂不住了,余大勇实在是太贪婪了。
时翠和余阿兔对视一眼,二人谁也不敢说话。
眼看气氛有些尴尬,褚令抬了抬眼皮,淡淡道:
“这样也好,反正茶庄的人手不够,有二位表哥帮忙再好不过。”
虽然大家的确是亲戚关系,但听到褚令这样矜贵的儿郎称他们为“表哥”,那二人的表情还是怔了一下。
就连余阿豹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他看着褚令,一字一句道:“谢谢大公子的提携,但我们有自己的生意,就不过去给你们添乱了。”
褚令挑眉,没想到余家还有个有骨气的。
余阿虎倒是很想过去,但听见余阿豹这么说,也只得讪笑道:“是啊,有娘过去帮忙就行了,若是实在不够人手,我们再过去也不迟。”
余大勇气得上去就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巴掌,“你们两个臭小子乱说什么,什么自己的生意,你们的生意能比得上褚家?”
时翠适时地上前将他拉住,“好了好了,孩子们不愿意就算了。”
余阿兔则暗暗松了口气,若是连两个哥哥都跑到褚家帮忙,那外人会如何看待他们一家,连带着她的脸上也没有光彩。
时春分看见他们乱成一团,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伸手扯了扯褚令的袖子,轻声道:“我们走吧。”
褚令低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