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内。
离东北面城墙不远一间医馆的门被人敲响,住在内院二楼的大夫宋严不得不起身下楼去打开院门,抬眼却见到两个个子高挑,唯身形一瘦一壮、周身皆着深色夜行衣的陌生男子。
不禁仔仔细细将二人打量一番,可瞧着二人精气神无一不十足,由其是身形略微清瘦的男子,自带天成地尊贵气质与周身散发出来的威压感迫得宋严连与之对视都生生觉得背脊在发凉……
这二人哪里像是来寻大夫瞧病的!宋严心中当即戒备起来:“敢问二位这是……”
闻讯,夜瑾骁二话不说便径自由怀中直接掏出一块以天然黄珀为材质,上面刻着一个济字模样的令牌递至宋严手中。
一见到黄珀令牌,宋严先是怔了一怔,待手臂颤颤地接过令牌,随即闪到一旁给来人让出道,直到二人悉数进了院子后,他又迅速关闭并闩实院门。
这然后才向二人表情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二位先里面请——”
夜瑾骁自不会客气,领着李元便大步往医馆堂屋而去。
只是当三人一进堂屋,宋严随即引二人入坐,然……却只见到坐下的人是给自己令牌之人,而另一人直接站在了一旁,这便很明显了,此二人乃是一主一仆的关系。
不过此时这个不是宋严最关心的问题,于是待那人坐定,他便径自握着那块琥珀去到桌子旁,然后就着烛火把令牌又给仔细甄别了一番,直到完全确定了令牌无假。
方才重又返回到正坐着的人跟前,略作犹豫了一下后,一边小心翼翼将令牌递向来人一边发问:“公子看着面生,所以鄙人有些问题须得问问公子?”
“想问什么只管问,”夜瑾骁声音清冷但又不失干脆地回答道。
于是宋严便问:“敢问公子可知你手中所握的这块令牌代表的是谁?”
夜瑾骁闻言似笑非笑地与宋严对视道:“自然是代表着保济堂最高权威者的身份令牌了。”
明明对方的目光施压令自己内心有着难以承受的压迫感,但宋严自知自己职责所在,遂还是硬着头皮冲对方郑重点了个头,并接着问道:“那再请问一下,这块令牌是如何到了公子手中的?”
“这块令牌原属于我夫人的个人之物,但因为我来漠北有要事待办,夫人担心我的安危,遂将这块代表她身份的特殊令牌给了我,以便我万一需要有人助我一臂之力时可以用它调度你们。”
宋严这才恍然大悟,早于去年便已从于掌柜那里得知,女主子已然成婚,但至于究竟嫁给了怎样的人家,是他这等偏远分店的掌门所不能知晓的。
其原因于掌柜及顾执事等人在他担任边城分店掌柜时便已向他言明:因为边城为几国交界之地,为防敌国之人利用保济堂这条线做出通敌卖国等诸多对天禹不利的事情,甚至这个分号都不用保济堂的招牌。
足见主子等上面那些管事们的心思是有多么的缜密了!
不过如今看着这位年轻公子的外貌和气质,倒也真正配得上自己的那位女主子。
想来,女主子夫君的身份定非寻常一般的商贾人家子弟,另看二人浑身散发出来的分明有种杀戮之气,此时又正值边关战事再起……
一番思索,宋严很快得出结论:难怪女主子当初在开设这间分店时会有那么多的顾忌,想来女主子的出生怕同样也绝非来自于商贾家族,二人多半皆出自朝廷的官宦人家。
这样说来,眼前这位说不得就很可能也是有官职在身的官老爷了!
随即身子更弯几分地朝面前公子说道:“既然是主子的夫君……”
“鄙……人姓……”迟疑间不由抬眼瞥了一眼李元,本想假报自己姓李,可忽又觉得李元的脑子不及魏江聪慧,随即皱着眉冲宋严道:“魏。”
李元:“……”主子方才瞧自己那一眼究竟何意?
想及也想不明白的李元一脸的懵逼。
但其实只稍加用了下脑子便就已知晓主子夫君并未跟自己道实话的宋严,随即选择了就依你所言吧!
默了默,再问:“如此,魏公子有何事需要差遣宋某的就只管吩咐便是。”
夜瑾骁闻讯再次干脆而利落地道:“暂时还用不着你们行动,现在你要做的只是将我二人送进出城的秘密地道即可。”
“呃……”宋严稍是怔愣了一瞬后,随即回道:“魏公子这节骨眼上要出城?”
宋严原本还想要下对方眼下正是战争时期,这会出城一个不好便或将有去无回……
然而当他的视线与‘魏公子’的相视又一相遇,宋严瞬间便将所有想说的话给咽回了肚子中:对方的神情明明是在告诉自己,别多说别多问,这一趟鄙人非去不可!
如此,只得再向对方确认一遍:“公子确定是现在就要出城?”
“没错。”
宋严又一次怔了怔,无奈之下遂又关心道:“眼下战事在即,公子一行拢共才只区区二人,可出了这边城,外面便是那些虎狼般的游牧民族大军,要是万一遇上了……以公子二人之力定怕属于螳臂当车……”
“喂——姓宋的,”
跟着自家主子在外办事从来都不惧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