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午后,属于锦华院内的烤肉宴仍未有结束。
苏若瑾正与林子栋、林伯恩三人围坐在桌前就如何规模化抄录《赤脚医生手册》,以及如何将之推广出去……等等诸多事宜做着商讨。
偶尔也会跟着那些制药师、生产工们给予远处在切磋武艺的慰长风和诸葛牛鼓个掌喝次彩。
金翠则已在熬制第二轮的老火汤,以留待给苏若瑾晚上喝,因为早上熬的羊肚菌炖老母鸡汤原本是够某王妃喝一天的,岂料汤端上桌时,某王妃一个高兴直接将汤赏给了大家伙。
结果一人半碗匀过之后,汤煲直接变成了底朝鸡肉了,连一滴汤水都没剩下。
可把辛辛苦苦忙碌好半天的金翠,给心疼坏了。
话说,其实那老母鸡还不值那些配料花的纹银多呢!那些个牛肚菌、松茸、竹荪、鸡油菌……等等十几种的野山菌那可是哪一种都要比母鸡的的价格高昂得多。
就光这次采购这些东西的银子,可就花去了自己近两个月的月例银子,那可都是自己的辛苦银子呢,一点儿不肉疼那才见了怪!
若非王妃主子下令,自己又不便当着大家面驳了主子之意,自己定舍不得把如此精心煲制出来的上好鸡汤给大家分食掉。
所以,这不,一心为主子操碎心的小婢子不得不又开始了第二轮的煲汤,并且边给灶里添着火边在心中暗暗念叨着:这一煲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王妃赏给其他人了,一会自己定得要死死守住它。
话说对于当初决定要将《赤脚医生手册》说成是自己一手所著之时,若瑾所想并非是要让自己因为它而扬名天下,这可是经过她深思熟虑后的结论。
原本一开始是想将之说成是自己的恩师所著,可是又一想,至今大家都只知这世上有个活神医,可活神医的师傅究竟是谁?却是无人得知,亦无人得见。
如此一个从前完全不曾见过,亦不曾听闻过,更是摸不着的杜撰出来的人物,她不禁很是担心百姓或将根本不愿为此书买单。
相比之下,反倒是活神医这个名号早已享誉整个天禹国,甚至于在另外的数国内也已逐渐传开。
如此算来,倒还不如省去那些个弯弯绕绕索性直接就说成是自己所著得了。
能医将死之人,又曾有众多百姓受过自己的救助,说白了,大家都亲眼目睹过的,自然也就更有说服力得多!
湖畔,众女子与后生们喝着美酒、吃着鲜香味美十足的各色烤鱼和烤羊肉串等等的美食,并嬉戏玩乐着,场面一团和气。
不远出的擎云峰顶,段老将军与自己副将黄埔战亦也同坐在一张矮桌旁,桌面上,光是各色烤鱼就多达五六种,另摆着适量烤羊肉串,以及两大碗的冰镇凉粉,再有美酒一小壶。
不过眼下壶中早已空空如也,也就只剩下老将军跟前碗里极可怜的少量了。
一边吃着烤鱼一边两眼不住向面前眼看快要见底的酒碗瞅了一遍又一遍……
最终还是一个没忍住而吐槽起山下的外孙媳妇来:“阿战啊,你说这个晋王妃她,若要说她小气吧,这送上来的肉倒是管够,可若要说她大气吗……
瞧瞧……这、这酒,就只给咱俩送来这么一小壶,这、这合着跟喂猫也无甚区别吗!
明知这山顶的温度她们地面上还要热,酒不就是水吗,连个水都不愿意多给点,真是的!”
为此,黄埔战哭笑不得之余,只得兀自垂眸、连连摇头,回回都这样,他当然知道山下的王妃之所以每次派人送吃食时唯独酒总是一小壶一小壶的了,人家那可是为了老将军的身体着想,才有意这般为之!
可老将军呢,不曾喝酒时心里比谁都清楚王妃的贤惠,时常夸赞着晋王那小子有福气,娶了个好媳妇,只一旦两杯猫尿下腹,便立刻会推翻自己喝酒前的说法,然后说上一通是山下的那个外孙媳妇太小家子作派了!
想了想,黄埔战于是又将搁置在老将军右侧前方一点的冰镇凉粉给轻轻推至到后者面前:“不就水吗,这也是水,老将军您尝尝,我刚尝了半碗,绝对可以堪称是解渴佳品,比您以酒解渴强定要管用得多。”
视线由酒碗转移到冰镇凉粉上,一脸的嫌弃:“这什么玩意吗,黑不溜秋的,感情是用那锅灶灰做的?”
言语间,拿起放在凉粉碗边上的瓷勺,然后用瓷勺在碗里搅了又搅:“这、这这这里面还——加了豆子?”
随即舀起几颗绿豆来,两眼瞬间亮了一亮道:“青小豆!”
黄埔战耐着性子点点头:“里面不仅仅只有凉粉和青小豆,老将军再好好瞧瞧,里面可还放着你最喜欢的桂花,山楂糕碎、花生碎,以及一些不知明的果干。”
“啊……还放了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这丫头不地道啊!不地道不地道、太不地道了!她弄出这么个玩意来……就不怕待本将军喝下它们后回头再泻它个三天三夜的?”
“将——军——”
任黄埔战再好的耐性,此刻脸上也多少浮现出一些无奈来:“话别说这么满,您这都还未曾尝过呢,怎么就能单凭臆想作断言!”
“嘿——”
段老将军登时不乐意了,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