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不曾在第一时间内回话,只一面淡淡地回望了一眼曹丞相一面将斗篷的帽子朝脑后翻去,然后一脸冷然地往一旁的软坐上一坐,方道:“猜道了今日本宫找你前来所为何事吗?”
曹丞相闻言,两眸一眨不眨定定凝望着贤妃片刻后又扫了一眼紧随贤妃之后坐在主子身侧侧的老嬷嬷,被曹丞相这么扫视之下嬷嬷只得垂目保持静默不语。
曹丞相亦重新将目光回归到贤妃的脸上,并答非所问道:“东方夫人在天有灵,瞧到如今太傅府是越来越昌盛,想来定是倍感安慰的。”
贤妃闻言,脸上神情却更像是炸了毛,明眸更是如利剑般一横:“不要再一直诓骗本宫了,本宫今日最后再问你一次,当年顾家一门老老幼幼共计一百几十号人命呐!现在想想当皆是出自你丞相大人的手笔吧?
当然,还包括本宫的另一个孩儿?”
岂知曹丞相却是垂下眼眸边摇头边笑了笑,笑罢,抬眸迎上贤妃质疑的目光,语气丝毫未受到对方之影响似的照旧一派温和地回道:“说来——你终究是不相信吾呀!”
“你让我如何再相信你?”由于内心里早已经为愤慨和激动填满,一个没把持住,再开声便如同河东狮吼般尖锐而刺耳。
这一开口似乎连她自己都被自己给吓了一大跳,还好神识很快归位,然后调整音量继续质问道:“二十三年啦!整整已经二十三年啦!
你可知每当本宫只要一忆起自己还有个孩儿流落在民间,终日衣食俱忧,同时还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你可知本宫得有多么的痛心吗?”
曹丞相继续装傻充愣扮猪吃老虎温言道:“珍珍,你我之间怕是出什么误会了,想来多是因为近些日子以来坊间正在传的那个什么戏本吧?”
“什么戏本?那是戏本吗?”贤妃再也绷不住了,音量不自觉间又是提高了不少。
“当然是戏本了,顾家当年一门遭受灭门,那是因为他顾文清做生意不讲道义,只要他经营的生意都力求垄断,故而得罪了许许多多地同行,才为顾家一门招来了那一场的灭顶之灾,跟吾丝毫关系都没有,珍珍,你与吾相识相伴数十年,吾的心思难道你到如今都不明白?”
说到此处的曹丞相真想起身过去将面前的老情人一把搂入怀中,然后再同他好好的解释一番,可奈何车厢内还有个老嬷嬷,为此不得不强行克制住。
默了默:接着道:“珍珍,听说前些日子你见了什么故人,此事可属实?”
贤妃见其还在玩死鸭子嘴硬那一套,不禁直咬牙切齿地凶曹丞相道:“你不是一直都派着人在跟踪本宫吗?还有,那个小院,听本宫的孩儿跟本宫讲,一死数十条人命,那些死士都应该是你曹丞相的人吧?”
那日你派人在本宫前去与本宫的孩儿见面的途中,故意制造事故拦下本宫的马车,至本宫不能及时赶过去。
而你则让你的人在那个时间段先自过去再施杀人灭口之计,不想本宫的孩儿早有准备,你的人不仅未曾伤到他毫发反而悉数死在了他们的手中。
事到如今,你还要试图在本宫面前浑水摸鱼,借此再将本宫给诓骗欺瞒过去,曹沐阳,你口口声声称自己如何如何深爱着本宫,又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为了本宫……
可在本宫瞧不见的地方,你却命你的人一次又一次对本宫的孩儿穷追不舍,誓要夺舍掉他的性命,这——便是你嘴中所说的深爱和一切皆是为了本宫?”
稍作停下重重吸了口气后继续道:“如此荒谬的诓骗枉本宫还深信你这般之久,说来,本宫其实还是当怨自己,怨自己从前太傻、太天真……
以至才会一直活在你的谎言与欺骗中。
从而才会令到本宫竟连自己的孩儿都护不住,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如此,怎么说他都是本宫和陛下的亲生骨肉呀!若要论起你的罪责,当——诛!”
曹沐阳闻言心中骇然,虽明知她若是知晓自己当年灭顾家一门为的便是杀她之子她定会怨恨自己了,但他却好始终觉得她不敢对自己起杀心,可这当诛二字听在耳中极是刺耳。
犹记得她可也曾亲口对自己说过,此生虽人不在他身边,心一直只属于他,况且他们亦有一子,而那一个原就不应该来到这世上,那可是她和不爱的男人所生之子啊,她不忍下手,自己便替她出手就成了当诛!
不禁双目一闭, 告诉自己:暂不去看她如今这一派泼妇的样子,并将自己当前的心境作番调整吧!
曹沐阳自以为这样的韬光养晦或许会让她的情绪也能平静些,并对当诛二字作些反醒,然……不想这时的贤妃心中眼里却对他的只有满腔的怨恨。
见他不理自己兀自闭眼,贤妃心中愤意更盛,两眼目光咄咄仿佛再下一瞬里面就要烧着般冲对方质问道:“怎么?没话说啦?”
不过某丞相大人已经处在自我调控中,依旧闭着双眼,似全然不想再搭理她,贤妃不竟也稍作警醒:是啊!事实不都已经摆在那儿了吗,既如此,自己为何还要在此与他作纠缠,若是回头万一再生什么变端,那届时……
想着这辆马车乃是他曹丞相的,多待在此处一刻便多一分危险,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