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人吃着菜喝着酒相聊甚欢,不想却在这时,侍卫统领李元忽的由门外匆匆跑了进来。
气喘嘘嘘对着夜瑾骁唤道:“王爷,属、下有急事禀报。”
“什么急事?”夜瑾骁蹙了蹙眉,问道。
“太子,还有渝王,他们……”有那么点欲言又止。
夜瑾骁却仅凭一眼,便猜到了七七八八:“他们现在何处?”
“已在静墨轩。”
“呼——”夜瑾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知那两个人此时过来无外乎就是借着践行作幌子,其真正的目的只为过来看一看他的笑话,顺便再说一些风凉话而已。
于鼻腔内冷哼了一声后,对李元吩咐道:“晾着他们,就说本王此前有事出府了,至于何时返回……便说你们不知。”
“王爷,这……合适吗?”李元不禁犹豫道。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他们此行的目的无非是想过来奚落奚落本王,本王难道就有那么卑贱,非得上杆子跑去让他们奚落不成?笑话!”
李元闻言顿悟,随即点头:“嗯,那属下这就过去给他们回话。”
“嗯,去吧。”
“真不要脸!”
听了半响早也窝了一肚子火的夜宝珠不禁直接开口骂道:“那些不是人的玩意儿这节骨眼上举荐七哥前去漠北那么危险的地方,指不定他们又做了什么局在等着七哥呢!”
“……”苏若瑾闻言不禁暗自想啊:就连九公主这么心大的人都想到了这一层,那些人此番的算计岂不就成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再观夜宝珠,话还在继续:“他俩中定有一个跟那些不是玩意儿的为一伙,又或者就是他俩和那些不是玩意儿奸臣们串通一气志在支走七哥,然后他们更是别有阴谋!
真不知父皇是怎么想的,以厚禄养着那些个将士不用,却非得把自己的亲儿子们一个一个往战场上送,”
“嘘——”
夜儒殇越听越心慌,心慌之余忙抬起一指朝夜宝珠做了个噤声动作:“够了,我的姑奶奶……有些话咱们你知我知大家心里头清楚就成。
你也不想想,连你都看得明白的事情,七哥和父皇又岂会不清楚?”
说得夜宝珠那叫一个尴尬啊!随即便给了夜儒殇赏了一记眼刀子:“你不也一样,明知你九姐我是个心直嘴快的人还要这么说我,我不就是心里面不痛快才说两句出来以泄下心头之火吗,用得着打断我吗!”
若是从前苏若瑾还会觉得这姐弟俩的相处模式挺无言以对的,然后经过这些时日对她俩的了解,至今倒也见怪不怪了,遂再逢她们互怼,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一颗宁静的平常心态,以淡笑应之。
因为夜儒殇的提醒,这之后,大家将当前的朝堂局势给摁下了暂停键,而是将话题转移成聊闲天,大江南北的吃喝玩乐人文习俗……
就这样,聊着聊着,大家都像是把另一边的两个人给遗忘了,没人愿意再提及到他们,更没有人催促夜瑾骁差不多就成了,见还是当去见上他们一面的。
另一厢,位于静墨轩的主客厅内,太子夜品荣和渝王夜天荀,若说最初他们俩在王府门前相遇时还能略作寒暄三两句,再到被王府的众守卫们拦在大门外,他俩当时就宛若突然转了性子。
紧接着就如同很是心有灵犀一般,并肩齐声斥责起晋王府的守卫们。
最后见斥责依然不能让这些守卫们对他俩放行,于是乎他们就在相互对望一眼过后,就此不顾守卫们的反对,强行进入了晋王府内。
可是当两人都进了王府并来到了主客厅之后,二人间便渐渐没有了共同语的言,若要庆幸也就只能庆幸他们没有在此处发生冲突,便算是万幸了。
后来这弟兄俩个相互又不咸不淡地聊了两句,自此各顾各捧起李管家无奈之下特命人给他哥俩泡的好茶幽幽品着喝着……再谁也不搭理谁。
场面要说尴尬吗,但其实也自然,因为这样的场景对于出生就早注定了以后任何情景都当应对自如的他们而言,其实这根本上就不算事,也正因为此,隐忍和演戏早就成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说白了:谁都可以嫌弃谁,谁其实也都不必嫌弃谁!
锦华院内,由晌午推杯换盏吃喝到临近傍晚,见夜儒殇和夜宝珠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整个一派七哥七嫂不嫌弃的话,他们今夜就索性直接留宿在晋王府算了的态势。
可是夜瑾骁从来都不按理出牌,见二人不主动也不自觉,随后沉声下令命府中侍卫们将怀王和九公主护送他们各回各府,各找各妈。
夫妻于二楼走廊中目送着楼下的属下们搀扶着两个明显喝高,连说话都已是口齿不清的二人离开。
“王爷,听李侍卫方才说过,那两位仍在静墨轩未曾离开……你真的不打算过去瞧瞧?”
闻言,夜瑾骁垂眸看了眼苏若瑾,随即伸出手去在对方的头顶上揉了揉:“管他们呢,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不见。”
“真的不见?”
“不见。”
“那……你就不怕回头他们又要到父皇那去参你一本?说你自视清高,目不尊长,狂妄自大,其心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