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顾雨宁强压着心中那一抹暗流,怒极反而肆意地笑得前俯后仰,笑罢后不禁又自嘲道:这就是自己的生母,她终于认出了他也是她的儿子!
亦就在这时,贤妃忽的一下冲到顾雨宁的近前,并立起脚尖一把将对方左肩上的衣服向下一扯,那轻盈的衣领瞬间被她给扯下来,就见到对方的左肩内侧偏上一点的地方,正好有个小小如同出家人头顶所烧戒疤一模一样的疤痕印。
那是孩子在临被送走之时,她命近身嬷嬷用香在才刚出身的他左肩内侧烧下的一个疤痕,其目的便是为了未来有一天或将还能有机会认回自己的儿子。
可偏偏人算不如天算……
随即一把扑向对方,将之紧紧抱住,并哽咽地低唤道:“我可怜的儿啊!”
却不想于下一瞬,被顾雨宁毫不客气一把推开:“谁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不是早就死在了你的人手里了吗?”
“什、什么?”贤妃难以置信的看着顾雨宁:“不,怎么可能!这世间哪会有母亲派人弑杀自己孩儿的?”
顾雨宁盯着一脸无辜相的生母冷哼了一声,后道:“你倒是挺会装的。”
“不不不……”贤妃又是矢口否认道:“本妃不是装,当年本妃实在没有别的法子,医官说两个孩子分别……”
她险些说出了两个孩子分别为不同父亲所出,她实乃被逼无耐只得让人将他偷偷送出了宫去,并为他寻上全京城最富有的商界巨头顾家作为寄养他的地方。
至于两个孩子分别为不同父亲所出,这样的话她又岂能开得了口!
默了默,最终改口道:“双生子历来被视作不祥之兆,若不送走一个,你们兄弟二人都将要面临生与死的大考验,不管是送走哪一个,都是本妃身上掉下来的肉,那时本妃实在没有第一条路可走,若有,本妃是打死也不会想要骨肉分离的。
这些年以来,本妃几乎没有一个夜晚停止过想念你呀,我的儿。
当得知顾家一门被仇家所灭的当天,本妃便派了人前去寻你。”
“然后呢?”贤妃的话很快被顾雨宁冷漠打断。
“然后……”贤妃继续说道:“待到他们回来,却告知本妃,你也已在遇难者其中。”
“呵!”顾雨宁一副完全不为所动的神情,目光寒意阵阵:“是吗?”
见对方依旧没有信任自己,贤妃不得不继续为自己开脱道:“你知道吗,这二十几年以来,我经常会梦见到你,梦见到你回来质问我,质问我当初为何要狠心抛弃你……
都说梦是反的,只从来不曾想到,本妃还能有一天可以再见到我儿!”
顾雨宁闻言,脸色更寒:“那不正是你和你的那位旧情人,曹丞相曹沐阳期盼的那样?”
“我的儿,你……这是由哪儿道听途说了这么些荒谬言论的?”言语间,贤妃已是潸然泪下,与此同时,还忍不住抬起一只手掌摸向顾雨宁的脸庞:"我的儿,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只是今日在这里说话不方便,不如我们约个别的地方,届时我再将当年之事好好与你道来……
“不必了,当年事情原由本公子早已经查明。”
说话间,顾雨宁冷漠地抬手将贤妃的脸由自己脸旁拂开的同时,身子也朝后退开:“你就猜猜,本公子今日为何会出现在此?”
贤妃自以为自已经猜到了,这个儿子在外流浪奔波长大,想来定是吃了无数的苦头,在得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岂又不想认祖归宗的,他只要认祖归宗,他便会成为天禹国最尊贵的皇子之一。
既然是皇子,以后定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这样的生活,试问有几个人会不期盼的!
这样一想,遂接过话来:“自然是为了能和本妃母子相认了。”
听得贤妃如此自信又天真,且还甚是自以为是的回话,顾雨宁冷不住又”哈哈……“狂笑出声来:“你可真会高估自己。”
“那?”贤妃不禁瞪大大眼道:“你因何会出现于此?”
这次,顾雨宁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回答贤妃的问话,而是用一种如寒芒般冷然的目光盯视着贤妃良久,直瞧得贤妃背脊阵阵发凉:“莫非他……”
好一片刻的,顾雨宁终于又道:“顾家对我有养育之恩,此生我都是顾家的儿孙,只是顾家一门百余人惨死在你和曹沐阳的授意下,你觉得我应不应该为顾氏那一百余枉死灵魂讨回一个公道呢?”
“……”贤妃瞬间愣于当场:“你——你是指灭杀顾氏家族一门的人不是顾家的仇人,而是……”
不是从前没有怀疑过, 而是明明知道就算指派人去灭杀顾氏一门的人是曹沐阳,她也不办法和他反目。
不过,自两个孩子出生之后,她与他早已经保持了距离,即便不时也会偷偷见上一面,那也只是为了商谈如何相助夜品荣而已。
可是,现在,那个一度让她以为早已经不在人世的儿子竟出现了,这以后……
难以想像,这个显然是带着一腔复仇之心归来的儿子,他究竟会要干出些什么事情来。
顷刻间,贤妃从未有过的一个头两个大,满脑里已经混乱到无以复加。
两人很快都沉默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