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哄女人这方面,林小贤哄过大的,也哄过小的,哄过硬的,也哄过软的。
可像夏辛瑶这样女人哭起来,林小贤是头一遭遇到。
因为她首先是个有女儿的妇人,其次还是自己的丈母娘。
美妇黯然落泪,像深夜里的玫瑰凝结露水一样,那种内敛的娇艳会让人暂时忘记枝叶上的尖刺,犹怜湿漉漉的花瓣。
"阿姨..."
"..."
林小贤犹疑着唤了一声,夏辛瑶没有回应。
她就那样坐在床边,柔软的眉儿颦拢着,泛红的眸子失焦地看着地板,细嫩的玉手交叠着放在腿上。
这个年纪的女人,越伤心,哭起来越不会大声,短暂地呜咽一会儿过后,就只能听到时不时地抽搭一下,秀气的鼻尖儿红红的,梨花带雨的俏脸儿上,原本的羞怒已经彻底被委屈代替。
"妈,我走咯?"
楼下响起大门开关的声响,夏落秋拿完衣服走了,但客观上因为她而留下的烂摊子还没收拾。
空气里飘荡着幽幽的冷香,在不短不长的沉默后,林小贤深呼吸一口气,朝夏辛瑶走过去。
"你走开!"
夏辛瑶朝着背对林小贤的方向偏过身子,双腿顺势并拢来,目光也从地板挪到床上,反正就是不看他。
"阿姨。"
"走啊你!"
林小贤高高大大的身子渐渐投下阴影来,感受到他还在靠近,夏辛瑶也不知怎么,越发觉得委屈起来,眼睛依旧盯着床上,手儿抬起来胡乱推了一下:
"你走!"
"嘶——"
"诶...?"
耳畔是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夏辛瑶想起了什么,抬手在眼睛周围随意抹了两下,转头一瞧,林小贤面色僵硬,双手捂在右腿膝盖周围。
而那里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因为微微的化脓,粘覆了一层灰蒙蒙的污渍。
"你..."
"阿姨,你别生气了,我..."
"你坐好!"
夏辛瑶没有听到林小贤的话似的,赌气似的地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把刚刚翻出来的药盒拿过来:
"坐啊你!"
林小贤看了下四周,只有夏辛瑶的床上能坐。
那就坐呗...
林小贤坐上去,软软的,但只敢坐半个屁股。
夏辛瑶蹲下来,在药盒拨弄一阵,打开白药,倒在药棉上,轻轻抹在林小贤的膝盖上,全程一言不发,也听不到林小贤呲牙咧嘴的声音似的。
然后抹着抹着没抹完,林小贤忽觉伤口一湿,还没开口,夏辛瑶把手里的药棉一扔,药盒一盖,隔着林小贤一米的位置也在床边坐下,长软的睫毛上又挂起了眼泪。
对女人来讲,有些事情,就是越想越委屈的。
...
把她身子看光的是他。
电梯里困在一起的是他。
一直喜欢的小说作者也是他。
...
这些事情,本来就让从没在生意场以外地方跟男人打过交道的夏辛瑶心情很复杂了。
可是今天。
为她受伤的又是他。
看她出丑的还是他。
偏偏,这个明明还在读高三的毛头小伙,却还是夏落秋的男朋友,是夏落秋未来的老公...
"林小贤..."
"阿姨你说。"
夏辛瑶突然哽咽着开口,像小学生一样用小臂揉了揉眼睛,林小贤马上诚惶诚恐注视这她。
"你就是个妖孽!"
"啊...啊?"
林小贤茫然地看着岳母大人。
"啊什么啊?"
夏辛瑶看他的眼睛居然好像很无辜的样子,心里一酸,又委屈起来,微微抬起下巴:
"林小贤,我已经发现了,你就是老天爷专门下来惩罚我的!"
"不是,阿姨你这话说的..."
这世上哪个女婿敢惩罚丈母娘?
而且吧,别人说就罢了,夏辛瑶一说,林小贤就不禁想起夏落秋在七中当老师的时候就颇具歧义地用过"惩罚"这个词,心里不禁嘀咕,这娘俩还真是亲生的...
夏辛瑶现在的心情有着微妙的矛盾,一方面就是委屈的不得了,另一方面也感觉前所未有的冷静。
而这份冷静的实质,更像是"豁出去了"。
是啊,连那种东西都被他发现了,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你不是来惩罚我的是什么?"
于是最终,她红着眼眶,淡淡地开口:
"我的身子,你没看过?"
"..."
这发直球给的...
林小贤心里直呼救命,岳母大人黑化了。
"你和萌萌做那个事情,我也看见了。"
"...",
"电梯里,我**,你也听的清楚。"
"..."
"而且还是尿在你的衣服上。"
"..."
林小贤头皮发麻,别说了啊岳母大人!
"还有今天。"
"咳...今天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