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主家,大津府。
这里本来应该是除了大名以外全京都最为崇高的贵族府,此时却寥无人烟。整个府内彷佛没有任何人影。
蜘蛛夫人缓缓走进府内,华丽的院落与高楼在这个时代异常的少见。
她也有些疑惑,她的任务仅仅只是除掉藤原家主与藤原家的长女。那样只需要等待藤原义子被天羽羽斩所吞噬,整个藤原家那就会落入他们的控制中。
这本是很简单的一个计划,但是她越是走进藤原府,越是感觉到诡异。
静,太安静了。
没有武士,没有士卒,没有家卷,没有任何阻拦的人。整个藤原府就彷佛是死一般的寂静。
她来到主家门口,推开门。
刺鼻的血腥味瞬间袭来,那姣好妩媚的脸色微皱。
从外面上看没有任何问题,可是打开门就会发现里面全部都是人头,大量的鲜血覆盖了整个客厅,地上,墙上,天花板上全是用鲜血绘制而成的复杂术式符咒。
这里所有的人头都是藤原家主的亲卫,他们的模样全是不敢置信,就彷佛是永远不会想到似的那种惊愕与慌张的神情。
就像是最原始的,用活人鲜血祭祀的场景一般,充满了野蛮与血腥。
藤原家主坐在主坐上,可是他的身体被彻底打开,肋骨外翻,身体里面所有内脏全部消失,但是他此刻的模样还在笑,似乎是在对蜘蛛夫人的嘲笑一般。
是的,那表情,嘴角咧开,就是嘲笑。
这个场景让蜘蛛夫人都不敢置信,她有种极其不好的感觉,就像是所有的东西都被面前这个露出嘲笑表情的老男人给预料到了一样。包括她今天的暗杀任务。
不过她还是走进了祭祀场地之中,缓缓来到了藤原家主的面前。
既然目标已经死亡的话,那只需要切下他的脑袋就回去领命吧。
她举起手中的打刀,那被布条包裹下的雪白肌肤随着她的动作开始摆动。
“你们还不知道自己唤醒了什么样的恐怖吧?”突然,那完全死透的藤原家主脖子似乎扭断了一样弯曲,戏谑的眼神盯住了蜘蛛夫人。
这一刻蜘蛛夫人感觉到了极其的荒诞与扭曲,眼前这个男人,比她更像妖魔。
“呲!”打刀勐地斩下头颅,没有任何鲜血,他的脑袋没有流出血液,诡异无比。
“那就让你们,成为我呼唤而来外神的养料吧。”藤原家主的头颅,如是说到。
或许,在完成这个召唤仪式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完全不是什么藤原家主,而是比起妖魔更加不可名状的某种怪物。
蜘蛛夫人勐地感受到了危机,她急忙后退,那原本藤原家主所坐的地上瞬间塌陷下去,整个被鲜血结界覆盖到的地方都在坍塌,像是有什么恐怖的东西钻了出来一样。
然后,一节树干破土而出,瞬间刺穿府中的天花板,彻底掀开整个木制楼房。
不,那并不是树木,那全部都是累累的白骨,无数骨骼拼凑而成的,密密麻麻孔洞与各种各样骨骼合体而成树木模样的白骨。
“这是,怪异!”这一刻,即使是成为了妖魔的蜘蛛夫人都感觉全身皮肤在发麻,无与伦比的恐惧与后怕袭上心头。
妖魔与怪异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妖魔其实是一个物种,它们都还属于生物的范畴。它们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智慧,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但是怪异,却并不是生物,它们更像是天灾,像是规律,像是无法名状不可理喻的自然现象。怪异无法杀死,没有生命,就像是天灾,但是存在一定的规律,只要能够找到其中的规律并破局,那就能够存活下来。
而神官与僧侣能够利用怪异的规律彻底净化这天灾。
普通人经常把妖魔和怪异混为一谈,但这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东西。因为对于怪异来说,不管是人还是妖魔,都是它们的捕猎对象。
而对于妖魔来说,怪异就是从百年前突然出现,然后越来越多,逐渐侵占他们妖魔好不容易建立起来家园的恐怖怪物。
妖魔是特殊的生物,怪异更加类似于怪诞之类的东西。
最开始怪异出现的时候,无数的妖魔以为是海对岸逃过来的妖魔,都想着把这些怪异给驱逐出去。可是,那群进入怪异领域范围的妖魔都再也没有回来了。甚至有的,成为了怪异的一员。
但是人类的都城之中是几乎没有出现过怪异,即使妖魔们也只是认为是阴阳师与僧侣的结界在保护着人类都城,驱逐怪异……
可是现在,一个如此强大的怪异出现……
她回想起来了,那个诡异的鲜血祭祀场景,以及那藤原家主即使被斩下头颅,还继续诉说的话……
她立刻扔掉头颅,然后将这个消息带回去,带回给依姬大人。
在十人众二首目的情报中,藤原家主应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贵族,甚至因为参加了京都城外火烧比叡山清除怪异的行动,在那里落下了严重的病根,回来之后就病了,长期卧床不起。
值得一提的是,李维正是藤原家主在比叡山魔佛寺捡回来。
她要将这个情报带回去,人类似乎已经掌握了某种主动创造怪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