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视厅警视监上野健成被刺杀”——这件事在舆论上掀起轩然大波。
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 竟然没有一点压下消息的意思,反而放任民众群情激愤,甚至网上有不少刺杀时的监控视频或者路人拍下的影像流传。
各大网络平台上都有人组织众多网友寻找凶手, 势要让凶手付出代价。
然而堂堂黑衣组织的专业黑客玛尔戈,怎么可能让别人抓到一点尾巴呢,所以说这些终归是徒劳。
米花酒店某房间里,黑发猫眼的俊秀青年低着头, 沉默地坐在床边, 眉宇间蒙着一层阴霾。
房间窗帘紧闭, 没有开灯,一片黑压压的昏暗。
他慢吞吞地浏览着网上对凶手的谩骂和诅咒,渐渐的,脊背压得越来越低,捏着手机的右手死死地攥着,指节已经发白了。
诸伏景光是个多么温柔的人, 这一点恐怕曾经和他稍有交流的人都知道。
他会在瓢泼大雨天把唯一的伞留给学校里徘徊的橘猫, 然后自己与友人冒着雨跑去上课;也会在儿时见到金发黑肤的小孩被欺负时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更是会冲入火海救下杀害自己父母的真凶,选择让法律来惩处他……
这样的人如何能接受自己昨日的所作所为。
突然的, 手机震动了下。
【gin】:现在, 东京警视厅总部对面公寓旁边的巷子。
【gin】:任务。
景光茫然地看着这两条消息,心口像被反复拉扯。
他联系不上警视厅的协助人, 那人大概也是被这件大事牵扯住了, 无暇顾及他这个小小的卧底。
所以诸伏景光连自首都办不到。
他觉得自己像被撕扯成两半, 善良愧疚的人格蜷缩成一团, 崩溃地把自己藏进内心深处, 冷漠理智的人格支持着躯壳, 回复道——
【绿川】:收到。
……
巷子里, 琴酒看着那位先生发来的文件,嘴角扯出一记讽刺的冷笑。
“真是肮脏啊,”
“警视厅。”
那位先生发给他的是一系列上野健成纠集一众官员和企业,联合里世界不少罪行累累的团队,在暗处用各种没有底线的手段牟取私利。
这个团队并不是固若金汤,以至于作为领头人之一的上野健成时常联系杀手去解决有异动的合作者。
这些杀手——大多由黑衣组织提供。
某种程度上,上野健成和黑衣组织,也算是浅薄的合作关系了。
警视厅二把手和黑衣组织是合作关系,这是什么年度冷笑话。
如果不是上野健成企图把手伸进组织内部,甚至惦记上了黑衣组织在里世界的霸主地位,蠢蠢欲动地想要夺取更多蛋糕,组织或许不会这么早地扔下判决书。
哪怕琴酒一直干着杀手的活,也打心底看不起上野健成这种毫无底线的野心家。
在琴酒的认知中,光明或是黑暗,只是一种选择,顺遂内心才是答案。
选择站在阳光下当警察,就理应像松田阵平那样光明磊落,倘若奢求更多的利益和私欲,就老老实实从光下退出来,在阴影里做自己想做的事。
披着光明的外衣,恬不知耻地做恶心人的活,表里不一的家伙怎么不让做事从来顺从内心,爱憎分明的琴酒心生厌恶。
他靠着墙,左手握着漆黑的伯/莱塔,右手愉悦地擦着枪身。
——亲手毁掉讨厌的东西,这种事他向来热衷。
“哒,哒,哒——”
巷子口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清瘦的黑衣青年背对着光,巷子外面的光线模糊了轮廓,随着他步步深入昏暗的小巷,这轮廓便逐渐清晰起来。
他抬眼同巷子深处的银发男人对视,后者无声笑了下,慢声道:“——过来。”
“这次的目标是警视厅机密档案室里编号为j24q27的文件袋,以及此时在警视厅的这个人……”
琴酒说话的语气低而从容,有种轻松随意的感觉。
他把目标人物的照片发给诸伏景光:“杀了,这次任务就完成了。”
或许是黑衣青年表现得太过淡定,琴酒额外多了几分欣赏,也多了点耐心:“这次任务我本来一个人也可以。”
青年抬头,望进那双深邃的绿眼睛里。
听到他淡淡的声音:“叫你来,是让上次你的第一次杀人,”
“有始有终,起码,让你知道——”
“你的狙,为什么而开,”
“子弹夺走的,是什么东西的性命。”
银发男人苍白漂亮的脸上,露出前人赏识后人的倨傲笑容:“我走过的路,我最清楚。”
说罢,他又随意补充道:“还有,”
“第二次,我也会在。”
诸伏景光一动不动地听着他的一字一句,眼神渐渐暗了,嘴唇有些干涩。
他无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下唇。
琴酒早已错开目光,可他仍旧一眨不眨地望着。
“我明白了。”
黑衣青年平静且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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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麦的另一端连接的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