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一本,翻了翻,发现里面还有圈点勾画的笔记。
书房门没关,正对客厅,池娆正蹲在地上整理小推车,祝淮书深深看了眼她的背影。
他把书阖上,准备塞回书架,余光注意到封面右下角小小的两个字。
张胜。
池娆推着小推车把剩下的杂书进书房的时候,祝淮书已经把先前桌上几摞书摆得差不多了。
“哇,不愧是你呀祝教授,摆得这么整齐,一目了然。”池娆盯着书架,赞叹道。
“我不是专业的,你自己看看乱没乱。”祝淮书捞起几本小推车上的书,继续往书架里塞。
池娆眯眼,别的她不懂,但这个史书不都是按时间排的么,什么唐宋元明清,傻子才会放错。
“没有呀,你摆得很好。”池娆扬起脸笑。
她拿起书,站祝淮书旁边,跟他一起往书架里塞书。
昨天梁丝那番话给她当头一棒,不过也给她提供了一条投机取巧的小道——
不就是装个文化人嘛。
反正只见这么一天,之后各过各的。
大不了他们再来,她就跑嘛。
打定主意后,她托梁丝从同学朋友那里,临时征集了一批历史专业相关的书籍,花了大概两个包包的价格,实在肉疼。
池娆往旁边瞄了一眼,祝淮书蹲在地上往书架底层塞书,把不需要弯腰的中层留给了她。
他为了干活方便,把衬衫袖挽到手肘,露出半截修长结实的手臂,青筋微突,腕骨有种玉质的朗润,手指骨节分明,握书时指缘稍泛白。
“祝教授,你是我搞过最贵的男人了。”池娆喃喃。
她不追星,平时出去玩,多得是男人前仆后继为她花钱,能让她花这么多钱的男人,祝淮书似乎是第一个。
“嗯?”祝淮书没听清。
“不过也值”
“没事。”池娆吸了下鼻子,“那个,你爸妈公公婆婆他们什么时候来呀?”
祝淮书看了眼挂钟,“四点左右,还早。”
“四点?”池娆瞪大眼睛。
刚才在客厅里,她看了眼时间,现在才刚上午十一点。
祝淮书今早去实验室,十点就回来了,她还以为他家人中午就要来了呢。
“怎么了?”祝淮书整理好最后一本书,准备站起身。
“没事,没事。”池娆说。
她想了会儿,微张的双唇间,逐渐勾出一丝惑人的笑。
祝淮书站起身,她抓住他的手。
“祝教授还有什么事吗?”
池娆手小,抓祝淮书的手只能抓一半,
祝淮书瞥了眼自己手背上的纤白手指,上面花里胡哨的装饰好像全卸掉了。
“你想做什么?”
“祝教授平时写论文的手,帮我摆书,这么辛苦,我当然要帮祝教授按摩放松一下啦。”
按摩?放松?
祝淮书来不及拒绝,被池娆拉到书桌后。
池娆瞥了眼一边的椅子,又看了眼身前男人宽肩窄腰的挺拔身材,临时改变主意,松开手一头扎进祝淮书胸膛。
祝淮书瞳孔在这一瞬间骤然放大,片刻后恢复寻常。
“这就是你的按摩?”
池娆随便在他身后摸了几下。祝淮书腰间没有一丝赘肉,肩背肌肉结实,有点超乎她的想象,不过想想家里健身房的利用率,也不奇怪。
“检查一下身体状况。”池娆摸下巴,认真品鉴,“祝教授保养得很不错。”
“我三十一,不是五十一。”祝淮书面无表情。
是嘛,还以为您七十一失去雄风了呢。
“放轻松。”池娆秉持微笑服务的信念,推祝淮书坐下。
椅子是转椅,祝淮书侧对书桌,长腿半屈,靠在椅背上,有点懒散,银丝框眼镜下,一双狭长深邃的眸半阖,压下眼底晦昧不明的情绪。
池娆盯着他刚才被自己蹭皱了的衬衫,小声说:“是有点斯文败类的感觉。”
祝淮书皱眉,眸底浮现疑惑,还有些讶异。
“好词,夸你呢。”池娆知道他可能会错意了,赶紧解释,“这是一种人设,呃,一种风格,可受欢迎了。”
她绕到他身后,搓了搓手,搭他肩上,名为按摩实为揩油地操作起来。
祝淮书肩膀比池娆想象中硬一些,但也不是纯骨架的那种硬,是肌肉的感觉,他的背总是挺得很直,肩颈位置也很正,让她很羡慕。
按完肩膀,池娆抓起祝淮书一条胳膊,从指尖捏到肱二头肌,捏得不亦乐乎。
她玩得太开心,没注意头顶的目光,已经从平淡如水渐渐沉郁下去,眸中敛着某种带有侵略性的锐利。
“刚才蹲久了,腿也累了吧。”池娆念叨着,盯紧祝淮书两条长腿,慢慢蹲下去。
她腰间多了一股不容置喙的力,来不及反应,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捞起来了。
祝淮书收腿,俯下身,掐腰把池娆抱到书桌上。
他无波无澜的视线,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个遍。
“按这么久,你累不累?”
反问的语气。
很奇怪,祝淮书这人不用生气,连眉头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