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诺酒店。
某个董事长带来的女秘书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主座的人,笑靥如花:"谢谢沈总今日抬爱,沈总随意,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沈修诚今天已经喝了不少,眼角微红。
他嘴角噙笑,举起酒杯,应和着那人口中的随意,放到唇边浅浅抿了一口。
姿态散漫又从容。
沈修诚身姿挺拔,长相极好,年纪也轻,坐在一群老板中显得格格不入,格外招人注视。
但是没有人会轻视他,相反,从他上酒桌开始,就不断的有人向他敬酒,巴结之意言益于表。
敬酒的女秘书脸颊微红。
在酒宴上,秘书挡酒敬酒是必不可免的,这是个苦差事。但如果这个对象是沈氏集团的老总,那就是苦中作乐了。
桌上的手机呜呜震动起来。
沈修诚瞥了一眼,旁边的杨特助拿起手机准备去外面接电话。在这种商务酒宴上,电话一般都是秘书帮忙接。
沈修诚按了按眉心,抬手示意:"这个电话我自己接。"
杨特助扬了扬眉,没说什么,把手机递给沈修诚。
想到来电人的画风,沈修诚直觉这个电话带着某种不祥之兆。
电话接起,对面的声音不似往日清脆,像是遇到了什么烦恼,说要问他一个问题。
沈修诚看了眼目光有意无意往这边打量的众人,拒绝了旁边递过来的烟,笑着指了下手里的手机。
"你说。"
对面的人抛出来一个人类研究了几千年的哲学问题:"如何证明自己是自己?"
沈修诚顿了一下,把手机拿远,确定来电人的名字,小孩儿三个字明晃晃的。
默了片刻,他捂着手机,对身边的人点了下头:"不好意思,李董,我出去接个电话。"
被叫做李董的人目光中透出几分揶揄,笑道:"对象查岗?这有点早了啊……"
沈修诚笑了一下,露出手机上的来电人备注:"没,家里的小孩,不会做作业,我去看看。"
说完,他站起身,在一酒桌人的注视下离开包间。
李董愣了愣,跟另一边的张总说话:"诶,我怎么没听说沈总结婚,还有孩子了?"
张总也丈二摸不着头脑,在他的记忆里,也没有关于这位结婚的事情啊。
不过他也不在意,随口说了句:"可能是隐婚,或者给某个小情儿的爱称吧。"
这种事在圈子里很常见,较真了就没意思了。
偏偏李董就是个较真的性格,在张总那里得不到答案,有些不甘心。
于是他又看向一座之隔,跟沈修诚一起来的杨特助:"哎,杨特助,这小孩谁啊,没听说你们沈总家里有小孩啊?"
杨特助顿了一下,作为沈修诚的特助和生活助理,他当然知道这打电话过来的主儿是谁,这位作天作地的,可没少给自家老板找事做。
但是他不好说那些小孩做的事,只是笑道:"沈总朋友家的小孩,挺喜欢沈总。"
这么说也没错。
李董哦哦应了两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心里却嘀咕,谁会对别人家的小孩这么上心啊!
比起这最爱打太极的杨特助,反倒是张总的回答更有那么些道理。
桥西拿着手机,在老师同学的注视下,一脸坦然。
电话对面的人似乎是换了个接电话的地方,周围的声音逐渐消失。
突如其来的安静,只能听到对面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将他的呼吸声压住。
因为手机贴着耳朵,这声音也很近,就像是这人的唇贴着他的耳朵,在低语,让人觉得耳尖有些烧。
然后他听到男人略微有点哑地说:"你的大学专业是什么来着?"
桥西眨了眨眼睛,这大反派对原主也太不关心了吧,好歹在他家也借住了三四个月了,还天天粘着他,竟然连人家的专业都不知道。
这么一想,桥西忍不住啧一声,好你个没有心的渣男。
不过想到对面人的身份和未来作为,他还是老老实实回:"油画。"
"哦。"对面的沈修诚低低地应了一声,似乎是笑了,"看来你是作业不够多。"
桥西又眨了眨眼,心想,这人是在嘲讽他吗?嘲讽他闲得想屁吃……
桥西把手机拿下来,对着电话里的人说:"我们老师说要跟你通话。"
随即他没去听对方说了什么,径直拿着手机走上讲台,递给了仍旧一脸懵的程渠。
程渠下意识捏住那被塞进手里的手机,贴到耳边:"您好,是桥西的家长吗,我是他的老师程渠。"
刚说完,他突然意识到问题,这学生又不是桥西,那联系的人又怎么会是桥西的家长呢?
不等他说什么,对面已经开口了。
"您好,我是桥西的监护人,请问老师是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这位监护人的声音,程渠有瞬间的恍惚,这个声音为什么这么耳熟?
他清了清嗓子,小心问了一句:"请问您的名字是?"
一边说,他一边拿出花名册,为了方便管理,a大老师手里的花名册后面都有学生的基本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