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陛下对断袖怎么看?”
“孤不是断袖,只喜欢女子。”
殷长歌鼓足勇气问:“假如我是个男子,陛下还会喜欢我吗?”
“……”方墨尘皱着眉,久久没有回答,只是他厌恶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殷长歌靠在他肩头,轻声问:“所以陛下喜欢的不是我,而是我的性别,是吗?我是个女子,陛下就喜欢,我若成了男子,陛下就不喜欢了。”
“长歌为何总是纠结男子和女子,孤是正常男子,自然喜欢的是女子。”
正、常。
殷长歌突然就炸了,愤愤地质问:“陛下这话说错了!什么叫正常,什么叫不正常?两个男子相爱怎么就不正常了?古往今来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不计其数,难道他们都是不正常的吗?”
最最重要的是,难道他也“不正常”吗?
仅仅只是因为身上多了点东西,就要从小到大都被视为异类吗?
殷长歌哭着说:“我不要喜欢陛下了,也不想看见您,您回太和殿去吧。”
方墨尘莫名其妙,没来得及多想就被殷长歌轰出寝殿,脸色铁青地站在凤仪殿外,这是第几次了?
好一个胆大包天恃宠而骄的和亲公主!
他能听到殿内传来殷长歌的抽泣声,哭得他心烦。与此同时,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
殷长歌对断袖之癖反应这么大,会不会……
方墨尘脸色变了又变,终是甩袖而去。
太和殿里,他唤来影十七,却久久不语。
影十七恭敬跪在地上,双手抱拳:“不知陛下找臣有何事要问?”
“你跟在皇后身边多日,可曾发现她有何不妥之处?”
影十七愣了愣:“除了皇后并非东辰嫡公主,和澜翠刘嬷嬷谋划给陛下下毒,其他并未发现异常。”
方墨尘:“孤怀疑,皇后是个男子。你跟在她身边,难道一丁点都没察觉?”
影□□惊:“陛下,臣怎敢偷窥皇后玉体?”
说的也是,方墨尘摆摆手,影十七消失不见。
吴全道:“陛下心中有疑惑,与其问别人,不如自己亲自去查探一番。”
方墨尘闭了闭眼,冷声吩咐:“让绿萝盯着点,等今晚皇后入寝,让她来汇报。”
“是。”
*
是夜。
殷长歌依旧抱着被子坐在火盆旁,他不敢闭上眼,因为只要闭上眼,他就会听到澜翠的声音,还有她那浑身是血,被折磨得不成形的样子。
他被吓破了胆,生怕自己会是第二个澜翠,他无数次地在心里估量,究竟是澜翠的罪过大,还是他的罪过大,其结果毋庸置疑。
殷长歌甚至觉得,等方墨尘得知真相,会给他一种比澜翠凄惨千倍万倍的死法。
他胡思乱想着,被绿萝劝着回床上睡,火盆就放在床前的地上,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又开始做噩梦。
他梦见暴君将他的四肢砍去,剜掉眼睛,割掉舌头,身体剩下的部分泡在酒里,暴君就这么着看他慢慢断了气,还要骂他死有余辜。
“啊——”殷长歌惨叫一声,满头是汗的坐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直到他回过神,看到身边站着的方墨尘。
“陛下怎么这时候来了?”殷长歌警惕起来,都已经这么晚了,暴君怎么会过来?
方墨尘移开视线,不与他对视:“孤听说你做了噩梦,过来看看你。”
这理由,未免也太烂了吧。
“陛下看完了,可以走了。”
“孤才刚来,长歌就要赶孤走,怎么,有什么是孤不能看的吗?”
殷长歌裹紧被子,嘴硬道:“陛下多心了,我只是想自己静静而已。”
方墨尘眼里闪过一抹冷厉,突然上前几步:“既然长歌问心无愧,何必总是藏着掖着,不如让孤亲眼看看。”
看……看什么?殷长歌突然就明白了方墨尘的意思。
这怎么行,他又不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