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屿没有对这句话给予评价,又道:“人死之后,我又怎么办,那种狼窝里面我可不能自己逃出来。”
陈实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种后续,稍后,才收敛起来道:“我们自然回来救大人。”
“那就……”沈之屿把李亥提了起来,“还是算了吧。”
一滩尚带余温的血溅到陈实脸上,陈实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沈之屿骨节分明的十指间缠一根泛着光的银线,锋利线条让他的手被割出了血,但更多是李亥的胸口内贯穿而出!
耶律录也瞪大眼睛!
沈之屿竟然杀了……
不,不对。
沈之屿刺穿的这个位置,不是要害,根本没法杀人!
他在骗陈实!
“道理正确,可惜你不够格。”沈之屿笑容不改,“交易失败。”
“沈之屿!我杀了你!!!”
陈实一怒之下掀翻了桌子,两个大汉同时向沈之屿扑来,沈之屿本想带着李亥往后退开,却未来得及,他被大汉一把抓过头发,直接将头砸在了地上,视线被砸得一片泛白,喉咙里咳出了一滩血迹。
是刚才那盏茶,里面放了软骨散。
可下一刻,摁在头上的力道骤然失去,这两位大汉竟然直接被砍掉了脑袋!
耶律录带着十二暗卫从天落下,将沈之屿和李亥护在了身后。
外面的人听到了动静,纷纷跑了进来。
耶律录简直被沈之屿的动作吓得够呛。
一队再训练有素的暗卫,暗杀的时候,都会有一定失败的概率,毕竟战场上瞬息万变的事情太多,没有什么绝对,但在一种情况下,暗卫一定会成功。
那就是被击杀者露出了破绽。
沈之屿故意伤了李亥,打破平衡的局面,让两位大汉来攻击他,从而背部的盲区完全被暴露。
如此看来,原来沈之屿早在进营帐的那一刻起便已在心中盘算好一切,让这个局面成为注定!
待杀完闯进的黄巾贼,耶律录回头一看,沈之屿和李亥已经不见踪迹。
城门外。元彻接到消息,语气登时拔高了三分:“你说谁!?”
鬼戎暗卫叩首重复道:“一个中原的小皇子。”
元彻手臂上的青筋骤然暴起,似乎感觉自己的耳旁两侧都在嗡嗡作响,周身散发出森然的气息。
李亥……又是那个李亥……
难怪这样坚持,沈之屿竟然是去找李亥了!
“主子,信号来了!”
一个烟花冲上云霄,久久没有散去,将黄巾贼第三军所在的具体位置暴露无遗!
吃饱喝足的狼群蓄势待发。元彻咬牙切齿,恶狠狠道:“全军听令,将我们狡猾的丞相大人抓回来!”
黄巾贼再无地形优势,将弱势完完全全暴露在了元彻的利爪面前,挣扎无用,结局已经注定,只能等待着屠杀。
第一批狼群猛地冲出!
黄巾贼看似人数众多,实则军心不稳,再加上大当家二当家的骤然暴\\毙,只需一个简单的搅合,就能让阵营全乱了。
到处都是逃兵。
狼的嚎叫声从远处传来,经过山涧的传播,变得格外空旷且震慑!
李亥屏住呼吸紧闭双眼,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挣扎些许后,才发现自己竟然还能好好喘气,连忙去摸自己的脑袋。
“……还在?”
他大眼瞪小眼,看着拧着他的四处躲避的沈之屿,十分愕然。
“醒了就起来。”沈之屿被方才那个大汉砸出的血没有止住,此时此刻,他嘴角和左边小半张脸全是血色,他费力地将李亥拖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安置在一处酒窖中。
李亥有些惊讶:“你……”
沈之屿没有进去,语速飞快地交代道:“躲好,这里应该没人来,等我再来找你,千万不要自己出来。”
说完便盖上了盖子,仅留下一小条可以呼吸的缝隙,再在上面添上一些遮挡物。
藏好李亥,算是松了一口气。
沈之屿刚转过一个弯,一个人影冲了出来,抓住他的肩膀抵在墙上,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重新裂开。
“我看见你藏人了……”是方才搜身的黄巾贼,他道,“你……救救我,你把我救了我就不说出……啊!”
话说到一半,脑袋忽然被一个东西砸中,他骂骂咧咧地回过头,竟然是陈实的头滚了过来!
他被吓得疯过去,下一刻,就被一只流箭射中。
沈之屿已经完全没力气了,咽喉不住地低声喘气,看着陈实死前惊愕的表情,有一个脚步声逐渐走进。
他闭上眼。
再睁开眼时,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元彻。
元彻手握宽扁穿环的长刀,单膝蹲在沈之屿面前,伸手将他嘴角的血液一抹,血被横刮在他下嘴唇上。
苍白之上暗红划过,又刺又欲。
元彻问:“那个皇子被你藏哪儿了?”
沈之屿不语。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战我的底线,真以为我没脾气?”
沈之屿依旧不语。
“那便如你所愿。”元彻收手站起,沉着声对后面的鬼戎兵道,“把他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