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一片狼藉,雨水不断从洞口处渗透进来。
铁锅和木薯都及时搬进了山洞,东西没有太大损失,但整个山洞散发着潮湿阴冷的气息。
山洞中没有储藏干柴,战士们正轮番上阵试图钻木取火点燃潮湿的木柴。
池程见状将湿透的棉袄脱下,返回到小山洞把打火石拿了出来。
浑身湿透的族人冻得瑟瑟发抖抱成一团互相取暖,人群中时不时还传出几声咳嗽声。
打火石固然好用,但这湿答答地干柴别说打火石了,这会就是打火机来了都点不着。
好些天没有下雨了,一场暴雨浇灭了族人们丰收的喜悦。就算暂时食物充足,他们还是要面临这恶劣至极的天气。
虎力心烦意乱在山洞中来回踱步,朝生火的几名战士摆摆手,“别点了,去把洞口封住,别让雨水再灌进来了。”
巨大的声响在山谷回荡,虎力连说好几遍战士们都没听清,他不得不指着洞口,扯着嗓门大声喊道:“去把洞口封住。个头小的都变成兽形取暖,个头太大的先忍忍。”
一时间,山洞一大半族人闻言变作兽形。各式各样的小动物纷纷抖水,然后团作一团。
几名战士走向洞口,徒手扒一旁的黑泥填在洞口,堆砌成一道防水坎。
小山洞里要暖和上不少,此刻挤满了人,不少身体虚弱的病人和小孩都被虎力安排了进来。
池程正赤着胳膊眉头紧锁坐在自己床位上,手里不停把玩打火石。
雨太大了,冷是一回事,他更担心今天刚种下的土豆。早不下晚不下,他一种下土豆就下雨。
崇山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半碗煮熟的木薯。
两人今晚回来得晚,还没来得及吃饭就下起了暴雨。族人又在搬运铁锅的途中不小心弄洒了锅里剩下的木薯,导致池程这会是又冷又饿。
崇山在他身旁坐下,将半碗木薯递给他。
“哪来的?”池程歪着头看向他,他刚才去看时锅里明明什么都不剩。
崇山没回答,“吃吧。”
碗里只有六七块木薯,池程没再客气,接过碗。一口气吃了三块他又将碗递回给崇山。
木薯早已凉透,但肚子里有点东西垫着总比饿着强。
崇山摆手,“我吃过了,都是你的。”
池程显然不信,举着碗一动不动。僵持了一会,崇山认输般叹了口气,接过碗,“好吧。”
几块木薯被崇山迅速解决,这时他才看见池程毫无血色的胳膊。
崇山放下碗,温声说道:“变成兽形吧,暖和点。”
池程没接话,伸手轻轻碰了下崇山的手臂。
手背触及之处一片温热,体热可真好,池程不由感叹。
崇山再抬眼时,只见池程身形一闪,毛茸茸的浣熊随即出现在床头。
兽形状态也会受到人形影响。因此,浣熊身上长长的绒毛全都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
浣熊撅着屁股在背包里翻腾了一阵,用爪子勾出一根破布条。他把布条卷在爪子上,抬起小爪子卖力地擦拭脑袋上的毛发。
擦完脑袋,浣熊又擦拭肚皮上的绒毛,但后背与后脑勺是怎么也够不着。
崇山定眼看着浣熊,微蹙的眉头渐渐展开,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惑人至极。
“我帮你吧。”崇山摊开手伸到浣熊面前。
浣熊犹豫了一下,取下布条放在崇山手心。
崇山动作很轻,指尖有意无意划过他背上蓬松的绒毛。
不知道是崇山擦拭得太舒服,还是因为浣熊最近睡得太晚,这会儿歪歪斜斜坐在防水布上,毛茸茸的小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垂。
眼看着就要垂到地上,崇山丢掉布条一把将他托住。
浣熊并没有被惊醒,反而睡熟了。崇山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轻轻将他抱进怀里。
清晨的微光沿着缝隙照进山洞,雨后的空气中充斥着些许湿泥的味道。
池程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男人坚硬的胸膛映入眼帘。
什么情况?浣熊瞳孔猛地一缩,按在男人胸口的爪子下意识收紧。
熟睡的男人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一人一浣熊瞬间四目相对。
“早啊。”崇山嗓音略微低沉,抬手亲昵地揉了揉浣熊的脑袋。
浣熊僵了一瞬,随即在他怀里挣扎着钻出去。
他就说昨晚怎么睡得那么舒服,一点儿没觉得冷,甚至感觉相当暖和,像抱着一个小暖炉似的,感情抱的是个人形暖炉。
池程变作人形,抓起湿透的棉袄,头也不回的朝山洞外走去。
倒不是生气,是他从未与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他以为他会反感,但是没有,只是觉得两个大老爷们有些别扭。
雨后的空地上坑坑洼洼全是积水,一脚下去溅起不少软泥。
池程将拧干水分的棉袄挂在一根竹竿上晾晒,抗了把锄头迎着寒风走去菜地。
菜地经历一夜风雨摧残,不少黄泥冲到附近的垃圾场里。但菜地仿佛有一道屏障一般,旁边的黑泥水并没有蔓延过来。
而且他们昨天挖的坑比较深,土豆并没有被雨水冲走,只有五六个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