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诚二被送进了医院, 而他留下的烂摊子……
要由枫来收尾。
“部下的功劳被上司占为己有,上司的过错却是部下的过错,*”悠悠走过的日下棠手里端着咖啡, “一般来说, 是这样的,不过枫酱你总是那么倒霉啊。”
“所谓的警察组织里的升职, 每一次都是更重的责任担在肩头,行动电话里事无巨细的汇报,也是为了让上司分担在第一线行动的警察的责任啊。”
“你留在办公室里的玉米片已经被椋分给交通课的人吃掉了。”
枫从伏案工作的状态中抬头,微笑。
“所以, 别在这里走来走去找东西了。”
“啊哈哈……哈, ”日下棠表情一僵, “我怎么会是为了那点零食过来的人呢, 我是来给你送咖啡的。”
说着,他把手里没动过的咖啡放到枫桌上。
“漫漫长夜, 您继续写报告吧!”
说完, 他脚底抹油溜出了办公室, 还差点撞上过来的的诸伏高明。
*
“刚才的是日下课长?”
“嗯……”
一进门, 高明就看到枫懒洋洋地趴在桌面上,手边还有一杯散发着袅袅热气的咖啡。
“过来送了杯咖啡, ”枫有气无力地指了指桌上的纸杯, “高明……我不想写了!”
从手臂里露出一双小鹿般水盈盈的眼睛, 枫刚才努力让自己打了个哈欠, 此刻显得乖巧又困顿。
“源警官负伤,你在人质安危不确定的情况下擅自上前, 谈判专家在旁边都无话可说了, ”高明伸手附上那双一直散发可怜光波的眼睛, “不行哦枫,要自己完成才行。”
他拉开旁边的椅子,将手里的一摞资料摆上桌面,对枫微笑:“我会陪着你的。”
有些泛黄的纸张极为脆弱,高明用指尖尽可能轻柔地翻动,纸张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旧时代采用的油墨印刷香气渐渐弥漫开来,枫侧目,看到了上面一和会的标志。
他在调查二十年前的事啊……脑海里划过连绵不断的信息,似乎之前强行打哈欠的效力还在,她不知不觉又打了一个。
耳边沙沙的声音逐渐远去,枫逐渐沉入黑甜的梦境。
规律的呼吸声传来,高明一看,不由得失笑,枫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凑近一些的话,能看到她的睫羽上还挂着一滴泪花,随着呼吸的频率起起伏伏,摇摇欲坠。
曲起指节擦过睫羽,高明的动作比抚摸一只蝴蝶还要和煦,但依旧能感受到纤细睫毛在指尖颤动的触感。
……她确实累了。
自从新的法案出来后,所有部门和记者都像闻到味道的鬣狗围着枫团团转,仔细算来,这个组对课最高长官才是休息时间最少的那个。
环过腰肢和膝弯时,枫似乎有所触动,但在凑近高明脖颈闻到熟悉的味道后,又像小猫一样耸耸鼻尖,睡了过去。
课长室里有一张柔软的长沙发,原本是用来招待客人的,现在当枫加班到太晚时,她就会在这里休息到早晨。
咔哒,灯光被关上,高明只给自己留了一盏昏黄的台灯,他拿过之前被枫压在胳膊底下的报告书,对着只写了两行的纸挑眉,翘起的眼角里不自觉带上笑意。
*
枫觉得自己睡了很长一觉。
直到意识逐渐清醒,身体却依旧被困在黑暗中,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
身上盖着……应该是谁的衣服,长长的,刚好够把她包裹起来,清新的雪松气息萦绕着她,让她忍不住想要继续睡下去。
而她的彻底清醒,是在一个电话打来。
“……莫西莫西,”将醒未醒,枫的嗓子里像是有黏糊糊的糖,“娜塔莉?”
“枫酱,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问谁了。”
也许只用了不到半秒,枫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
长长的风衣滑落到腰间,果然是高明的衣服,办公室里没有灯光,唯有百褶窗外泄露一丝天光,斜斜地打在办公桌和地面上,照出空气中浮游的灰尘。
“你说,”她把微微发麻的腿移到地面上,“是伊达班长怎么了吗?”
“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联系不上他,”娜塔莉的语气中是显而易见的焦急,“但是他明明说好晚上完成任务后会……回来的,伊达他从没有违约过。”
虽然可能只是迟到忘记这样的小事,但如果是伊达班长的话……事情就很严重了。
“我知道了,”枫活动了一下足尖,血液流向全身缓解着不适,“你有和松田联系过吗?”
“就是这个问题,松田君的手机也打不通。”
枫蹙起眉,来不及收拾,直接将高明的风衣穿上,卷起袖子,长长的风衣刚好盖住睡了一夜后凌乱褶皱的衬衣。
“我现在去搜查一课帮你看看情况,伊达班长昨晚出勤是有搭档的,按理搭档会相互汇报情况,”她打开门,太阳刚刚升起的清晨,警视厅已经热闹起来,“你也不要太担忧,伊达班长的本事我们都清楚,他会平安的。”
话虽这么说,枫却也觉得心跳的频率变快,似乎有不祥的阴影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