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缘由。那会儿我只想着神女是懒怠得管这些琐碎之事,不曾想啊!”
“大人说得属下越是糊涂了。”
尚书大人继而道:“神女就是神女,得罪了神女的,自有报应。这报应不就来了。”
手下这才恍然,尚书大人愈是高兴道:“快与我将这事查实,我也好交差。”
“是!”手下得令。有了这般明确的线索,余下之事,不过走个过场,没得什么难处。
当日午后,尚书大人便是着人将一道折子递至陛下的正阳殿。一应人等,陛下看过折子便处理了干净,甚至还大加赞扬他这位礼部尚书处事得力。
尚书大人得了赞扬,赶忙从随身之物里挑了件最为贵重的礼送至桑葚的房间。
这精美的砚台来得突然,桑葚自不能接,遂又着从夏送回。从夏折返后,却又说尚书大人正在院中等候。尚书大人不便入她的房间,两厢有话要说自是要在公开明镜的场合。
桑葚瞧一眼从夏手中未能送回的砚台,只得领着从春和从夏来到院中一座凉亭。
尚书大人照旧是极为恭敬的姿态:“刺杀一事落定,下臣特地来与神女讲明,一并表示谢意。”
原是为此。桑葚淡淡地“嗯”一声。
尚书大人这才徐徐道:“下臣已然查明,刺杀一事乃右相膝下千金所为,陛下已将涉案的一干人等压入天牢。”
右相?千金?
桑葚不能不惊愕,这官位怎的随着她靠近京城,一步步往上蹿?原说亲迎她入京的乃是眼前的二品礼部尚书,后来得见太师的夫人,那太师的身份多少算个虚衔。如今这位右相,可是实打实的当朝宰相。
她何时开罪了宰相府千金?且这千金身份贵重,打小千娇万贵的养着,怎的忽然就要杀人?
尚书大人见她疑惑,遂是解释:“想是神女您自有神明护佑,这案子本是难解,然则今日清晨,那位千金却是忽然在府中暴毙。这死因,正是长箭刺入胸口。”说着,便是将当日留下的一支箭矢摆在桌面上。
“她为何杀我?”
“这……”尚书大人略有迟疑,终是开口道,“那位小姐原是皇后娘娘为大殿下看中的皇子妃。”
“嗯?”
“或是听错了信,她以为皇后娘娘如今更属意于您。”
桑葚顿时了然,了然过后又觉,这皇后娘娘怎的看中了她?她这端还未入京,就已然成了未来的大皇子妃人选。
桑葚端是想着,便想要皱眉叹息,奈何尚书大人仍在对面恭敬地站着,一时只得隐忍。好在尚书大人不曾多留,反复道谢后便是离去。
一旁从夏犹自疑惑着:“小姐,这事了了,他怎么一个劲地要谢您?”
是啊,从何而来的感激?
桑葚略想了想其中纠葛,方才道:“大约是那位小姐突然暴毙,解决了尚书大人的难题。尚书大人虽要破这桩案子,可又怎敢开罪了当朝宰相?如今宰相千金自个死了,尚书大人便免去了这一桩麻烦事。”
“想来他非要谢我,是以为这事是我之功。”
从夏长长地“哦”了一声,继而道:“得罪您的都要遭到报应,怪不得呢!”
桑葚没有她们两人那般心情愉悦,眼下还未入京,她已然开罪了当朝太师,八皇子,淑妃娘娘,如今又添了一位右相。往后入了京,说不得又要得罪大皇子以及皇后娘娘。
哎!她心下长长叹息,这在暗中一直帮着她的那位,怕是只有陛下,方能在日后保她性命无忧。然则,没得这个可能。
如今看来,只能寄希望于神明。
桑葚越想越觉得可笑,她这样一个明知没有神明的人却要来笃信神明。慢慢笑着,又觉得这脑袋搁在细长的脖颈上颇有些沉重。
入京前日。
一行人马做着最后的修整,两位嬷嬷也开始操心她明日入京事宜。这里里外外的衣裳定要熨帖妥当,不可沾染一丝灰尘,便是她要戴的帷帽,也是做得最为精致的模样。
桑葚自个,倒是窝在房里无所事事。午后又在马车之上走了小半日的行程,早早在入京前最后一处驿站歇脚。
桑葚抬眼瞧着西方落日,这是三十余日来头一次她在房内瞧见那抹橘色。微风从窗口掠入,平添一丝惬意。
然这惬意也没能维持一时半刻,尚书大人将她请至院中,突然言道:“陛下有旨,幽州疫情泛滥,百姓民不聊生,请神女明日先行前往护国寺为百姓祈福。”
桑葚顿时如坐针毡,似乎前几日才想过,说不得陛下就要为难与她。眼下可好,来得如此之快。
不过此举,倒更像是为了最后试她一试。
桑葚心口狂跳,脊背虚汗层叠而出,面上仍要做着神女模样,云淡风轻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