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因为听力不好所以根本感受不到自己的说话声音有多大,突然在晚晚与沈云舒面前高声响起的反问让两个人相继皱了皱眉身体本能往后退了退想要逃离一般,即便是两个人都只有一个耳朵可以听清。
场面僵持了几分钟之久,期间只能听到老太太在询问着俩人让他俩再重复询问,被震惊到的男女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过。
见晚晚被老太太高声刺到略显无助的沈云舒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所以便直接走到老人面前,脸探向老人的一侧,大声的重复了一遍晚晚的询问。
“吴森……吴森啊……吴森是我爷爷,早死了……死了有几十年了……”听清询问的老奶奶很快便开口回应了晚晚,虽然眯着眼睛不知道看不看得清但是的确是对着晚晚方向开的口。
虽然老奶奶始终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但是在提及吴森的时候,在提及她爷爷的时候,还是可以看见脸上转瞬即逝的悲伤。
说完后的老奶奶,向一男一女摆了摆手让他们进来,自己便转身走进木屋,坐回原来的位置,开始编鱼篓。
她所坐地方的周围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编好或者没编好的鱼篓,不知道这些物美价廉的鱼篓花费了老奶奶多少时间和精力。
“吴森是您的爷爷?那……你小时候是不是溺过水……最后被一男一女救起来过?大概是在你五六岁的样子?您还记得吗……”听到老奶奶自报家门后,晚晚震惊了起来。
自己当时的确帮助吴森寻找过他的孙娃,但是明明救得的是男孩子,即便是只有五六岁那么小,晚晚也是可以分辨清的。
可如今坐在面前自称是吴森孙娃的分明是个老奶奶,怎么会和自己记忆有所出入,难道真的是自己在人间生活了太久,许多记忆已经错综在脑海中,无法分别真伪性了。
“唉……你说的那个不是我。是我哥哥……好在当时有那俩人帮助,要不然他活不过那个风雨天……”在耳边听到沈云舒大声重复询问的老奶奶,思索了一阵后,开了口,手里编鱼篓的动作停了下来,半成品被摆在面前的桌上,显然是回忆被勾起不想忙其他事情的模样。
晚晚听到老奶奶的回答后,悬着的一颗心沉了下来,原来自己的记忆是没有出错的,既然记忆没有出错,那么对于寻找到那个背影就是有希望的。
“还是好人多啊……我哥哥虽然溺水但是并不严重,也没有影响他后来的生活,我父母在知道这个事情后很想谢谢那两个大恩人呢,但是也找不到他们的踪影,像是消失了一样,留得联系方式都是假的。人人都要做雷锋,做了好事不留名呢。”看到晚晚和沈云舒没有回应自己的话后,老奶奶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脸上是很不易察觉的欣慰,眯着的眼里是那份浓浓的感激。
“那……您的哥哥呢?现在在哪?不在木屋的话,是不是在其他地方谋生呢?”沈云舒听闻后,很清楚晚晚想要继续追问什么。
“我哥哥啊……唉……死啦。和爷爷出去打渔,没再回来过了……很多年了……我父母找了半辈子也没找到,现在就剩我了……呆在这个木屋里,每天等着他俩,虽然知道他们多半是活不了了……但是也想着万一呢……万一哪天回来了,即便是只有哥哥回来了,至少家一直在这里……不至于找不到了。”平淡讲述的老人,脸上的表情很明显有所改变,对于哥哥死去的悲痛与惋惜是在那双湿润的眼眸中清晰可见的。
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被老人坚持了这么多年,支撑她的一定是来自亲情的力量和那份执着吧。
中国人始终遵循的都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便是突发意外失去至亲,但是心底那份浓烈的情感是无法让她们相信善意的谎言的,有些,甚至连血淋淋的事实都不愿相信。
听到老人的讲述后,两个人双双沉默了,沈云舒的眼眸甚至湿润了起来,身为人类的她很清楚人的情感是维系在不同躯体之间非常重要的一环。
失去过至亲的她虽然对父亲没有非常深的印象但是也感同身受着老人的悲伤与无奈,母亲也没有因为自己残疾而抛弃自己,这一切的一切就是因为感情这个词。
晚晚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所以对老人所说感触并不是非常的深,只是觉得很遗憾,很惋惜。
毕竟自己曾经所救的那个小孩最终还是丧身意外,而且是在年岁不大的时候,生命里许多的事情都没有经历过,就逝去了,真的是人生无常。
看到沈云舒很共情,一直在小声啜泣所以晚晚起身走出小木屋,想要给俩人单独的空间,让两个因为自己而相识的陌生人聊聊属于自己的悲哀与疼痛。
走出木屋后,晚晚径直走向海边,在很偏僻的沙滩上直接化作猫相,笔直的向冰凉的海水中走去。露着头在海上游泳的晚晚,感受着海水的波动,感受着烈阳的照耀,脑海里是再一次断了的线索,人都已经逝去了,自然也就问不到关于背影的任何信息。
木屋里,因为晚晚的离开,所以沈云舒开始肆意的抒发起自己的情感,人们总是会在悲伤的时候想要寻找到一个依靠。
如今的沈云舒和面前的老人就是彼此的依靠,虽然老人听力障碍,但也不影响她俩在无人打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