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 旭日初升,松田阵平精准按下闹钟的按钮并从床上爬起来。
他换上了黑色皮夹克,整理好头发, 还特意擦了一点香水,今天中午他们约好了去吃烤肉。
本来都打算开车过去了, 但他却突然被一个电话喊去加班, 说是有一个紧急任务需要人处理。
“怎么这样啊?”千风絮絮叨叨的抱怨。
松田阵平自信满满的说, “不管什么炸弹, 我都可以轻易的解决掉,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
“那好, 要是一个小时之后你还没有过来, 那就你付钱!”千风哼哼唧唧地威胁道, 然后把电话挂了。
“你真是个吝啬鬼!”松田阵平笑着骂她。
松田阵平很快就到了案发现场,写字楼内的人群已经被疏散了, 他看了一下安放在空调内的炸弹,皱了皱眉。
又是水银汞柱炸弹, 复杂倒是不复杂, 花点时间就能拆掉。
忽然,一旁的传真机里面忽然跳出来一张纸, 是罪犯发给他们的信息。
【我布下了两场绚丽的烟花,一个已知,一个未知,你可以选择直接拆掉烟花, 但未知将永远成为未知, 或者在三分钟内来一场豪赌, 敢吗?】
他一下子就醒悟过来, 不进行金钱勒索, 这恐怕是蓄意报复。
但这张纸上的话究竟有多少可行度呢?其实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拆就拆了,但如果是真的呢?
松田阵平脑子里乱糟糟的,生存还是毁灭,要不要接受一场豪赌,这些哲学问题像山风一样向他袭来。
他点燃了一根烟,尼古丁的味道让他的思绪稍微清醒一下。
“算了,就让拆弹专家转行做一次赌徒吧。”
总是开的玩笑成真了,他真的要在三分钟内拆一颗炸弹了。
所有人都被屏退了,独留松田阵平一个人拆弹,他穿着厚重的防爆服,如瀑的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在只剩三分钟时,他们确实获得了下一个爆炸地点的信息。
但是他们被愚弄了,豪赌是有代价的。
三分钟忽然就变成了十秒钟。
松田阵平瞳孔一缩,巨大的火焰像盛放的烟花,照亮了他漆黑的瞳孔,紧接着被巨大火蟒吞噬,整栋大楼被夷为平地。
短短二十二年的人生被浓缩成走马灯,他看着飞速旋转的走马灯,最终不甘地闭上眼睛。
但下面的事情多少就有点不科学了。
人死后会有魂体吗?他觉得自己的三观被打碎了,因为他变成了一个苍白透明的阿飘,跟随着两个马赛克生物来到了一片荒芜之地。
“这是哪里?”松田阵平的问。
低矮的天空被大片红色铺满,如墨如血,逼仄十足,落脚之处开满了大片大片的花,由雪白尸骨供奉的,鲜红的,妖冶的花,没有风也在风情摇晃着,按理来说他应该闻不到味道,但是一股糜烂的、腐烂的味道直冲大脑。
远处有一条惊涛拍浪的河,雪白的泡沫冲刷着岸边,旁边立了一块碑,上面用朱砂和鎏金书写着他看不懂的古语。
“这里是黄泉,伊邪那美所在的地方,你脚下的就是彼岸花。”马赛克一号好心地给他介绍着。
黄泉吗?原来神话故事里所说的都是真的啊。
“这个牌子你拿好,待会儿去测定你的功德,然后它能决定你下一辈子轮回转入哪条道。”马赛克一号递给他一块牌匾。
“哪条道?□□白道吗?”
马赛克二号翻了个白眼,“是六道!六道轮回听说过没有!”
“……哦。”松田阵平接牌匾,他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概念,听天由命吧。
马赛克一号看了他一眼,“不过根据你最后做的贡献,或许可以被地府聘为公务员,头发挺多的,经造!”
松田阵平:“......”
突然他发现身体轻盈了起来,手中的牌匾碎裂掉。
马赛克一号惊讶地反问,“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机缘!”
什么机缘?松田阵平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紧接着发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上。
接下来一切都开始倒转。
被夷为平地的大楼复原。
爆裂开的火舌收缩为虚无。
飘落的树叶回到枝头。
正午的太阳缓缓落回东边。
砸在地上的水滴回到水管里。
行人车辆飞机以及所有的交通工具沿着固定的线路倒退。
莫斯乌比环,起点是终点,终点也是新的起点。
他失去了意识。
……
七点整,松田阵平精准地摁掉闹钟,从床上爬起来。
刚刚是不是做了一个梦?巨大的火舌,飞速倒退的景象,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然后化为虚无。
“——乓”
一个身影破门而入,抱紧了他的腰,然后开始嚎啕大哭。
松田阵平浑身的肌肉条件反射地警备起来,看见来人之后才不自在地动了动,他肉眼可见地有些手足无措,轻轻咳了两声,拍拍千风的脑袋。
“唔——你怎么啦?”
人没有动作,肩膀一抖一抖的,哭得像是死了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