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头发的少年躲在船舱背后的阴影处,隐蔽自身气息几乎要融入黑暗里。
灰色的棉服上已经沾染了些许血迹。
就在刚才他处理掉了秃子,然后让女孩在房间里躲好不要出来,独自走出了房间。
船里还有十五个人。
如果自己状态完好,那么解决掉整船的人轻而易举,可是现在……不得不谨慎。
达达利亚把手凑到自己眼前晃了晃,只能看见朦胧的影子。再把手掌贴近在眼前,才能勉强分辨出手的轮廓。
眼睛看不清东西了。
体内的钝痛也一直持续不断,伴随着内脏各个部位的阵阵刺痛。
他只觉得身体像是口大锅,里面在炒豆子,内脏如同被加热膨胀的豆子一样纷纷炸开,仿佛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
仅从身体外部看不出什么严重的伤势,但是身体的现状告诉达达利亚,自己需要立刻得到治疗。
为什么突破禁锢获得身体掌控权之后,会突然伤得这么重?
这里究竟又是什么地方?
之前帮助自己打破身体禁锢的是神之眼吗?
那现在神之眼在哪里?
不能确定的问题太多了,但达达利亚只能暂时压下疑惑。
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必须趁着自己还勉强能掌控身体的时候,除掉一切危险。
如果不尽快解决整艘船的人,等他们发现秃子这边的情况,自己就完蛋了。
那些人不可能好心送自己去治疗,更不可能放过那个小女孩,乃至剩下的‘货’。
疼痛反而让达达利亚更加清醒。
他把耳朵贴上墙板,屏住呼吸,尽力去分辨周围的声音。好在听觉因为视觉受损反而更灵敏了,根据人员活动情况,很快他就在脑海里形成了一幅人员分布图。
敌方人员被分散在两个区域里,三分之二在船舱里,三分之一在甲板上。
船舱里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人看管,其中大多数房间里有作为“货”的人。
有一个房间比较特殊,尽管里面没有因药物沉睡的人们,可门外依然有两人看管。
达达利亚猜测,那里可能存放了别的什么重要的东西。
至于甲板上则有五个人。应该是之前把自己从海里捞上来的那些家伙。
很快,达达利亚在心中拟订好路线。他准备先逐个击破船舱内的人,再去甲板。
抬手戴上衣服上的兜帽,遮住了自己过分耀眼的头发,他垂下头,平静地从阴影中走出。敏捷的身形如同一把锋锐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入船体的心脏。
首先,是各个房间的看门人。
达达利亚走路时没发出一点声响,悄无声息地靠近看门人,然后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出刀,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利落地划破他们的喉咙。
随后迅速扶住即将倒下的身体,缓缓放在地上。不发出一点声音。
“12……10……8……7。”
默数着倒下的人数,达达利亚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呼吸平缓,就连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像是个冷漠的死神。
“最后两个。”
他闪身逼近那个特殊的房间。
以最快速度割喉,同时左臂肘击打中另一个人的太阳穴,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迅速抽刀往后一甩。
一秒不到,船舱内最后两人也安静地倒地。
整个过程如同一场没有观众的,无声的舞蹈。
“咳咳……哈……”
结束掉船舱内最后一人的生命,随着精神短暂的松懈,翻腾的伤势终于压抑不住了。
感受着体内因为运动越发剧烈的疼痛,达达利亚靠着墙壁剧烈咳嗽起来。
为了不发出太大的声音,他只能用手紧紧捂住嘴,肺部像是漏气的风箱,发出短促的气音。
可是声音能压住,但往外涌的鲜血是压不住的。
气管和喉管里的铁锈味混合着向上涌,如同沸腾的蒸汽想顶开高压锅的锅盖。
达达利亚强行咽下几口鲜血,结果由于血量太多呛进了喉管,使得咳嗽更加剧烈,出血量更多了。
止不住的红色的粘稠液体顺着指缝间往外滴落。
“……真是……糟糕透了。”
他索性放下捂着嘴的手,扶着墙弯腰把血吐出来。
呕了半天,才不再有血液上涌。
此时手脚都脱力了,达达利亚只好转过身背靠着墙壁,一点点缓缓滑坐在地面上。
大脑因为失血过多感到一阵阵眩晕。
“叮铃铃——”
突然,旁边尸体身上传来了一声陌生的铃声,让他逐渐昏沉的意识重新清醒。
这是什么?
勉强支撑起身子,达达利亚有些无力地伸出沾满鲜血的手,去翻找声音的来源。
上上下下地摸索着,不知道碰到了什么,铃声停止,一个有些耳熟声音传出:
“喂,你小子怎么回事,这么久才接电话!到时间该换班了。”
这声音是甲板上的人。
所以这东西是个通讯装置。
达达利亚迅速在心中作出推测。
“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