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出来。
她痛定思痛,对着镜子开始练习表情。
刚洗完澡出来拿牛奶的伏黑惠:“……”
他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会,最后默默地把冰箱的门关上了。
“七穗。”年幼的伏黑惠皱着眉头喊道,“你在做什么?”
崎野七穗一愣,她回过头去,松开手里揪紧的玩偶,歪了下脑袋:“……学习怎么露出嘲讽的微笑?”
伏黑惠沉默,他迟疑两秒,微微扬起下巴。
这个眯起眼睛的俯瞰角度——
崎野七穗瞳孔地震,似乎看到了缩小版的伏黑甚尔站在自己的面前。
“像这样么?”伏黑惠问。
“差、差不多吧。”崎野七穗惊喜地说道,“你刚刚想到了什么?”
伏黑惠喝了口牛奶,和玉犬一起缓慢地踱步到沙发边。
伏黑甚尔在添置家具的时候好像完全没有考虑到家里还有个小孩子的存在,以至于伏黑惠坐下时小腿悬在空中,脚背上是大得离谱的拖鞋。
伏黑惠没说话,但崎野七穗觉得自己可能已经知道答案了。
她放下手中的镜子,抬手揉了揉身边那颗湿漉漉的脑袋。
“睡觉前不吹头发的话会感冒的哦。”
伏黑惠没说话,他想起自己幼稚园一年级掉到水池里被人捞起来送回家的时候——大门打开,刚结束完任务的伏黑甚尔只不过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就转移了注意力。
【“你不会游泳?”】
【“……嗯。”】
穿着正装的社工还在喋喋不休,男人却烦躁地打开了啤酒。
【“喂,这小鬼没这么容易死,就这样。”】
会被气走。
伏黑惠看了眼从卧室拿来毛巾的少女,有些担心她也会像以前那些好心的人一样被那个男人气走。
“七穗。”
“嗯?”
“你会离开吗?”
被毛巾掩住的绿眸透亮,崎野七穗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一只小小的手牵住了。
伏黑惠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薄薄的唇角抿起,连带着玉犬也乖巧地趴了下来。
崎野七穗在此之前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她确切地知道问题的答案,因此在夏油他们提起以前的事时总是蒙混过关。
“放心啦。”崎野七穗笑了笑,“至少在毕业以前我都会留在东京的。”
伏黑惠打起小算盘。
七穗现在是一年级,她读的高中好像是四年制——也就是说,还有三年的时间。
“我知道了。”小小的少年突然板起了一张脸,无比认真地回答道。
崎野七穗看着他跳下沙发,跑进卧室不知道在做什么。
过了半小时,崎野七穗轻轻推开了门。
伏黑惠的呼吸均匀,抱着零钱罐睡着了。
原来如此。
伏黑甚尔突然不爱钱的原因——是因为这个特征转移到了他儿子的身上!
……等等,这是科学的吗?
崎野七穗疑惑,蹲下身偷偷拍了张照片。
虽然伏黑甚尔说没事不要打给他,但是……
[甚尔甚尔甚尔!]
“盘星教没有与咒术师战斗的实力,但是花起钱来一点也不含糊,这点我可以保证。”[1]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伏黑甚尔站在落地窗前,看了眼崎野七穗发来的讯息。
[图片.jpg]
[惠睡着了,你要不要和他说晚安?]
明明只是文字,伏黑甚尔却似乎能听到崎野七穗说这句话时欢天喜地的声音。
“怎么样,星浆体的暗杀,你不来掺一脚吗?”
三千万的定金,事成之后可以翻倍。
伏黑甚尔关掉手机,懒洋洋地按了按脖子。
他冰冷的目光落在孔时雨递给他的资料上——五条家的大少爷,还有能驱使咒灵的特级咒术师。
前不久他们还因为崎野七穗的事情交了次手。
虽然处理起来有些麻烦,但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伏黑甚尔思考片刻,突然嘲讽地笑了一声。
“抱歉呐。”伏黑甚尔把手插进口袋,散步一样地从孔时雨身边经过,“我已经接了其他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