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媳妇听闻他们要去市农校找他家闺女调查情况,她神色大骇,冲着刘成喊道,“当家的,你就交出那份遗书吧。”
无论如何,女儿不能出事。
刘成媳妇的话,算是间接承认了刘成手上确有遗书这件事。
刘成被他媳妇如此一喊,恶狠狠的瞪向了她,暗骂一声蠢婆娘。
不过,她有句话说的对,绝对不能影响女儿的前途。
他们一家,现在就指着念农校的女儿毕业后光宗耀祖呢。
陆皓和江楠对视一眼,放慢了出门的脚步。
秦锋继续施压,“我看刘成还是跟我去派出所走一趟,回头我们再去市农校,就这点破事,能难得倒我们当警察的?在这墨迹,浪费时间。”
江楠作为女同志,在中间唱白脸,拦住了秦锋和陆皓,“秦警官,我看我们还是给刘成一个机会,别影响他闺女的前途,咱们农村人,供一个学生出来不容易。”
刘成媳妇被江楠说到了心坎上,她看着江楠,哭哭啼啼的开始卖惨,“是啊,我们为了供闺女念书,省吃俭用的,还欠了债呢,好不容易快毕业了,求求你们,千万别去我闺女的学校啊。”
江楠语气放软,跟她唠家常一样说道,“大婶,我们给你们留余地,那你们也得配合不是?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我们就是要搞清楚许铮父亲的真实死因,你们交出遗书就完事了,这么掖着藏着干啥?难道许铮父亲的死,跟你们有关?”
刘成神色阴沉的反驳,“你可别血口喷人。”
“你交出遗书,也算自证清白,不然,这个案件若是重新翻出来调查,事情闹大,别说你女儿的前途,你也得吃上官司,这日子,恐怕真没得过了。”
刘成媳妇到底是女人,被江楠如此一说,吓得腿肚子打颤,急切的朝刘成喊道,“当家的,你快拿出来,证明你是清白的,你要真被抓去调查,儿子的媳妇泡汤,女儿的前途也没了,咱这个家就毁了。”
孩子永远是父母的软肋。
看着哭哭啼啼求他的媳妇,,刘成黑沉的脸色,逐渐垮了下来。
他站在那,双手叉腰,神色纠结着,看得出在做思想斗争。
陆皓他们面容都很严肃,等待他最后做决定。
“你们保证,只要我交出遗书,真的没有其他事?”刘成沉默许久,开口问。
秦锋回道,“只要他的死跟你无关,就没其他事。”
刘成沉思片刻,知道自己顽抗无用,终于妥协,拿着钥匙,在炕柜的抽屉里捣鼓了几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信封。
他递到秦锋面前,“没错,我大哥,的确留有一份遗书。”
秦锋打开了信封,从里面拿出一张泛黄的纸张,上面的字迹已经开始泛白。
他示意陆皓和江楠过来一起查看遗书内容。
遗书上的内容,大概是说,自己犯了大错,挖了社会主义墙角,卖了队里的羊,为了不拖累媳妇和孩子,只能以死谢罪,希望队里不要怪罪他的家人,也不要索赔之类的……!
江楠看向刘成,问,“刘顺说的犯错,是卖了队里的羊?”
刘成低着头应声,“对,他当年是负责给大队放羊的羊倌,而我,当时当着大队的副书记,那时候我那侄子体弱多病,要给他看病花钱,我大哥就偷卖了大队的两只羊,队里发现羊少了以后,找他问话,他拒不承认是卖掉的,说可能被人偷了,两只羊不是小事,那是公家的财产,后来,大队里打算上报公社,那时风声正紧,金水村有个村民放羊的时候,薅了一斤羊毛,被发现后,开批斗大会,差点要了半条命,我哥那人比较怂,眼见事情马上败露,留了遗书打算投河自尽,误打误撞救了个人,我当时发现遗书的时候,也怕被人发现,就偷偷藏了起来。”
秦锋拿了陆皓胸口别着的钢笔,从刘成媳妇那要了纸张过来,记录。
他问,“你为什么要把遗书藏起来?”
刘成眼珠子闪烁着,没敢看他们,低声开口,“人既然死了,又误打误撞救了个人,留个见义勇为的名声,总比畏罪自杀要好,遗书我不敢交出来,我怕自己被牵连,大队副书记不保。”
听闻刘成的话,他们总算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调查清楚了许铮父亲的真实死因。
那个特殊的年代,卖掉队里两只羊,这属于挖社会主义墙角罪,判刑的可能性都有。
江楠看着刘成,冷笑,
“你明知道你大哥是自杀,你们本家人为啥不照料许玉琴母子,还让她改嫁,连他们的院落都占了。”
刘成媳妇藏不住心事,率先说出了实情,“这事怪不得我们,那姓陆的老师,心怀愧疚,隔三差五往她家跑着干活,村里风言风语的,那人又没媳妇,嫁过去不是正好?许铮那体弱多病的,我们留下他,要是养不好,被村里人说闲话,以为我们虐待他,谁能承担的起这个责任?跟着他妈走,对大家都好。”
刘成媳妇的话,基本代表了溜成,他点了点头,“没错,孩子跟着他妈走,对大家都好。”
当时他们全家一商量,许玉琴带着体弱的孩子嫁人,给他们腾一个空院子,正好可以给老三娶媳妇,也少了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