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走到许玉琴面前,沉声发问,“许姨,你说许铮他爸当年是怎么死的?”
许玉琴抹了把眼泪,不知是不想提伤心事,还是不愿意搭理江楠,没回答她。
陆胜民面容苦涩,声音满是内疚的开口,“他是为了救我,我落水了,他把我救了上来,自己却,唉……”
陆胜民抹了把脸,悔恨自己当年因为心情不好,喝了两盅酒,没注意路,不慎落水。
江楠盯着许玉琴,接着询问,“许姨,你仔细想想,那件事发生的时候,许铮父亲有没有什么反常?你们家里当时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被江楠三番五次盘问,许玉琴变了脸色,语气很冲的开口,“你什么意思?”
江楠也没好态度,“没什么意思,我听说,许铮的叔叔那有一份他父亲的遗书,不知道你们是否知情?”
许铮听闻江楠的话,情绪失控的冲了过来,恶狠狠的瞪着她,“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父亲是为了救陆胜民意外身亡,哪有时间留遗书?”
许铮连陆胜民的大名都叫上了。
前几天这个女的,就没头没尾的跟他说什么他父亲的死另有隐情,简直荒唐。
陆胜民怕激怒许铮,赶紧过来阻拦江楠,“楠楠,你不知道事情缘由,别乱说,哪有什么遗书。”
“爸,你也可以想想,你被人救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
江楠目光坚定,态度相当强硬,“你仔细想想。”
许玉琴和许铮,被江楠彻底激怒,“想什么想?难道这种事还能有假不成?我们还能讹人不成?当年,全村人都惊动了,许铮他爹,为了救老陆溺水,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才嫁进来几天,连板上钉钉的事,都想推翻?你们要是容不下我们母子,我们走就是,别往去世的人头上泼脏水。”
“许姨,你别激动,我也是不想让你们母子二人当冤大头,我很理解你曾经的处境,许铮父亲的死,我们可以以后再说。我想问问你,你们到金水村后,你们在那边的院落,土地,是不是被别人占有了?”
许玉琴虽然语气不善,却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就一部分当年的自留地,小铮的二叔种着,我们新修的院子,也给他三叔娶媳妇住了,我要带着孩子出嫁,总不可能院子还是我们的,哪有那样的好事。”
在农村,尤其是早前的农村,人们的法律意识非常之淡薄,像女性,更是无法用法律保护自己的权益,嫁出去的时候,娘家的土地她带不走,如果丧偶或离婚,多半也是净身出户,根本没有分割财产一说。
许玉琴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江楠义正言辞的开口,“你错了,那些本来应该属于你和许铮,地是你们的,院子也是你们的,就算你嫁人,也不该净身出户,何况你还有儿子。”
她希望许铮能拿回属于自己的院落,并不是觉得许铮他爸当年留下的那几间破房子,有多值钱,而是许铮如果夺回了属于自己的院子,他就突然会有归属感,会感觉自己有根。
“你说啥?”
听闻江楠的话,许玉琴没什么脸色的看向她,气愤的开口,“哪有那好事?那土地是许家的,院子也姓许,我就算不改嫁,也不一定是我们娘俩的。”
当年,许铮的父亲一死,许铮的叔叔们立刻变了脸,总是以各种借口找他们麻烦,挣工分的年代,她一个寡妇,带着孩子,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陆胜民赔了一笔钱,也被许铮的爷爷奶奶拿走。
不得不说,陆胜民是个好人,因为心存愧疚,总是从金水村跑去他们村,拿东西接济他们。
只是……
寡妇门前是非多。
陆胜民跑的勤了,村里流言四起。
直到有一次,陆胜民跑去给他们地里干活,遇到雷雨天气,衣服被淋湿,回来后,脱了上衣。
许铮的两个叔叔突然冲进来,硬说他们干了什么见不得的勾当。
村里也是各种流言蜚语。
最终,陆胜民迫于压力,娶了她。
许家骂她是破鞋,就那么把他们母子赶了出来。
这么多年,她从未踏足过银水村一步。
那个地方,伤透了她的心。
江楠又看向双眸猩红的许铮,冷声开口,
“许铮,我上次提醒过你,看来你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你心里只有仇恨,可你根本没搞清楚仇恨的对象,毫不夸张的讲,我公公,也就是你的陆叔,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善良,你们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你还是想想怎么把你本家属于自己的土地院落拿回来吧,另外我强烈建议,查查你父亲真正的死因。”
许铮被江楠一番话说的脑袋发懵。
他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却被江楠抢了先。
她瞥了眼低着头,布满皱纹的面容尽是苦涩的陆胜民,轻嘲,“不要让老实人寒了心。”
“他这么多年,冷落自己的儿子,养你长大,陆皓一个没娘的孩子,连父爱都被你剥夺,你还在这怨恨,你恨你大爷。”
江楠想起陆皓小小年纪就被这个混蛋排挤的在家待不下去,就很想胖揍许铮一顿。
许铮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