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很熟练地解开陆慧芳和许玉琴的尼龙袋口,抓了把药材检查。
“姑姑,许姨,你们这药晒得挺干,一斤五毛,你们看,能卖吗?”
都是按最好的价。
许玉琴闻言,悬着的心落下。
五毛,真比往年的药贩子高啊。
陆慧芳相当佛系,“楠楠,咱们自家人,你看着给点就就行了,有啥不能卖的?”
江楠严肃的说道,“姑姑,那可不行,生意就是生意,你们挖草药也不容易。”
“那我称了。”
江楠拿了杆秤过来,许玉琴将尼龙袋挂上去,看江楠吃力地提着,根本提不动,她有些不忍心,“咱们俩抬着称吧。”
她往杆秤上套了根棍子,跟江楠抬着称秤。
心里腹诽,嫁到陆家,真是来造孽的。
这陆家的男人,都一个样,女人干活,根本想不起来搭把手。
她突然有点同情这个胖丫头。
这怕是要步她后尘了。
刚这么心里吐槽着,一道低沉的方法嗓音响起,“我来称重吧。”
陆皓穿着白衬衣,黑裤,迈着沉稳的步伐,朝他们走来。
许玉琴看到带伤帮忙干活的陆皓,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得,这小木头比他爹有前途。
陆皓帮忙算了账,江楠付钱的时候,陆慧芳客气着,愣说随意给点就行,她是真心想照顾侄媳妇的生意。
江楠将她的21块钱硬塞到了她手上,“姑姑,一码归一码,我们做生意,讲究的是亲兄弟明算账,可不能占任何人便宜。”
陆慧芳只能接过了钱。
一旁站着的许玉琴,脸上有点烧,后悔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江楠又给许玉琴付了钱,还多了她八分钱,许玉琴要退给她,江楠没收。
交易成功,江楠客气的邀请,“姑姑,许姨,你们进屋坐啊。”
许玉琴摇头,“不了,我打算上山去,下午还能挖一回。”
几天功夫就卖了将近二十块钱,有了斗志,赶紧再接再厉,趁着这个季节,多赚一笔,补贴家用。
陆慧芳站在院子里,不离开也不进屋,战战兢兢地,瞅着主屋方向,神色复杂。
江楠和陆皓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姑姑,我爷爷午休呢。”
“饭……他吃了吗?”陆慧芳满怀希翼地问。
吃了没?
江楠也不知道吃没吃。
她一直在院子里忙,没进屋。
对上陆慧芳那双充满期待的目光,她不忍让她失望,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吃了些,还没吃完,等我忙完我把饭盒洗了给你送过去啊。”
“行。”
陆慧芳犹豫了几秒,还是没敢多逗留,跟着许玉琴一起出门。
许玉琴倒是没想到江楠跟陆慧芳关系搞得这么好。
当年陆慧芳因为嫁人事件,跟老爷子闹掰,陆胜民这个亲哥,本来是站妹妹那边的,且一直帮衬他,后来,方国平受了伤,那个家成了无底洞,她也实在不愿再让陆胜民填坑,刻意躲着他们一家。
这会,许玉琴跟她闲聊着试探,“他姑,他姑父咋样了?你侄子回来,你有没有问问他,这病大医院能治不啊?”
提到方国平的腿,陆慧芳瞬间暗了神色,“小皓说能做手术,但现在还不到时候,手术费用咱也没着落。”
“是啊,到医院看病肯定需要一大笔钱,咱农村人,哪有钱啊,家家就混个温饱。”许玉琴心里暗骂自己嘴欠,一问又问到钱的问题上。
“老爷子也是个固执拎不清的,那么多钱给陆皓包办个媳妇回来,也不知道拿出来给他姑父治病的。”
陆慧芳急忙说道,“嫂子,你别这么说,就算我爸给我钱,我也不可能要,他若能原谅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跪着也会走下去,我爸不欠我,是我欠他。”
许玉琴无言以对。
心里憋着一团火。
老爷子是不欠他们,但,怎么说呢?
陆皓突然花这么多钱,娶个农村媳妇,到现在还没有回城的意思,无形中,她跟陆胜民心理压力特别大。
到了岔路口,陆慧芳跟许玉琴告别,“嫂子,我先走了。”
许玉琴回到家,看到陆晓玥还在院子里无所事事地摆弄她那几根头发,心里顿时就来了气。
“你看看你,一天就知道在这瞎臭美,都不知道干点活的。”
许玉琴想想收药赚钱的江楠,再看看自家好吃懒做的丫头。
一个头两个大。
陆晓玥用梳子卷着前面的湿刘海,试图搞成卷发。
“妈,你让我干啥呀?又没到饭点。”
“说得好像到饭点了你会做饭一样,走,跟我上山挖药。”
不会收药赚钱,挖药总行?
一斤五毛呢,挖个十斤,晒干也有两三斤,好歹能卖一块多。
许玉琴算得挺美,陆晓玥却根本不情愿,“我才不去,山路那么难走。”
“你能干点啥?那你把缸里的水挑满,把猪喂了,晚饭做了,我今天回来晚。”
许玉琴瞅着这丫头,恨不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