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子抖着身子进了乾坤宫,后悔自己那么一嘴告诉了施公公,不过想到鲁王无缘无故的死状,恐惧战胜他的畏缩。
“只有你看见了吗?”制定计划前须得弄明白所有细节,沐惜月仔细询问。
“是,奴才偶尔路过撞见,这才吓得回头找人,再回去的时候人已经围满了。”面对声名显赫的皇后,小五子哪里有半分撒谎的胆量,一五一十地转述。
她敛眉,“走吧。”
一行四人疾步往外,施公公密切关注着小五子的动向,担心他临阵脱逃,而景墨已经吩咐下去,将宫人都召集起来。
太和殿前广场,宫人们着急着慌地聚到一起,交头接耳猜测聚在这里的理由,当沐惜月出现在他们视线里时,宫人们脸色具是一变。
“人都在这儿了?”似乎没注意到他们的神色,她淡淡发问。
“是。”施公公毕恭毕敬地回答。
她沉吟着朝小五子颔首,后者会意垂首上前,一一看过去,绕了一个圈回来后对上她询问的眼神,心虚地摇头。
沐惜月眉头立刻蹙起,吓得他忙双膝跪地,哆嗦着求饶,“奴才的确没有看到。”
选择相信他的人转头与施公公再度核对,“
确认人都在这里了?”
后者扫了眼下人们,忽的想到什么似的,压低声音,“慈宁宫宫人还未过来。”
慈宁宫?
“请过来。”她略一思索,从善如流地吩咐。
施公公多看了她一眼,垂首离开。
不多时,慈宁宫宫人便被带来,不过寥寥十人,个个看上去低眉垂目,实际镇定自若,淡定有序。
规规矩矩地站在前排,等着沐惜月的吩咐。
“去看看吧。”她朝小五子道。
后者依言上前,因着她们都极懂规矩,遵循不与主子对视的原则,小五子只能偏着头一个个确认,最后停在一人前。
沐惜月立刻跟上,“她?”
“是。”
挥退其他人,单独留下嫌犯,那人不慌不忙,淡定双膝跪地,不卑不亢地,“不知奴婢犯了什么罪。”
“你姓甚名谁,前日在何处?”沐惜月直奔主题,目光没有离开她半分。
那人对答如流,“奴婢挽月,前日出宫替太皇太后采买,寅时出,申时归,申时后便在慈宁宫伺候。”
路径简单,倒是减少了她核对的麻烦,她“嗯”了一声,招手示意施公公,“请孟统领过来。”
施公公转身宣出去。
挽月跪在地上一动不
动,垂着头看不出她的表情。
片刻后,孟津大步流星赶来,单膝跪下,“参见皇上、皇后。”
“免礼,”景墨跟着便问,“前日是谁负责皇宫巡逻?”
“正是属下。”
“那日可有谁出宫门。”
“当日除个朝宴大臣外,并无任何人进出。”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没有注意小桃完全是有心人掩盖,但挽月是正儿八经地出宫采买,又有何避讳?
担心误伤,沐惜月再三确认,“你可确定无人进出?”
“千真万确。”
众人眼神转回到挽月身上,她厉声责问,“当日你到底去了何处,见了何人?”
跪着的人岿然不动,一派寂静。
孟津觉出不对,上前推她一把,质问的话还梗在喉咙边,挽月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七窍出血,模样骇人。
在场之人皆是一惊,小五子等胆小如鼠之人早就软了腿,见惯大场面的施公公也皱了皱眉,别开视线。
唯有沐惜月大步走到她身前,熟练地掰开她嘴边眼睛检查,其他人已经疏离下去,半刻钟后,她终于在挽月嘴里发现了一点药物粉末。
服毒自尽。她有些可笑,拿手帕小心裹好那点粉末以便研究,才又站起来
吩咐着,“处理好。”
孟津立刻叫人来抬下去。
前脚才抬走,玖妃后脚就赶过来,与盖着白布的尸体擦身而过,“哀家听说皇后有事询问挽月,现在可问完了?”
说着扫视一圈,没有看到人影,怔了怔,“挽月呢?”
“方才过去的就是。”沐惜月没有半分隐瞒,从头至尾交代一遍方才发生的事,末了才道,“虽不知挽月为何如此,但本宫会追究到底。”
先发制人,才能堵住玖妃可能的辩驳之词。
玖太后与她对视良久,缓缓道,“既是如此,挽月究竟犯下何事?”
“何不留个悬念?”她微微一笑,没有挑明。
“哀家拭目以待。”说完带着人款款离去。
挽月的自杀令好不容易才有的进展戛然而止,失望自然不可避免,但祸福相依,现在也有了新的切入点。
只是玖太后好端端地怎么会卷入到这起事件当中?
接二连三地有人丧命,即便刻意隐瞒消息,视线遍布的番邦王们或早或迟都得到了消息,私下里各自讨论。
“听说麓湖之前也自杀过几个宫女,不过那时先皇在世,皇后还只是一个太医。”
“那几个宫女自尽的原因是什么?”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