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亲自手动她没有意识到原来这是一件如此麻烦的事,才半个时辰过去,她的手就已经酸得抬不起来。
抽出空的太医们轮流替她,这样一个时辰之后太医们都轮换完,纷纷体验到了手捏呼吸机的酸爽,无一例外。
“沐太医,一整个晚上都要这样吗?”最后一个吃完饭的太医路过时看到她还在勤勤恳恳地控制呼吸机,有些不敢置信地问。
“嗯。”她面色未变,垂头继续,一边挤压一边探着病人地脉搏。
太医们各自有自己的职责,也不敢说包揽的大话,面带抱歉地离开。
既然她说要照看这个病人,自然从头到尾都要负责,晚间自然而然地留在病房内,谨慎起见,她又恢复最初服药的频率。
当晚照例用完晚膳,景墨默默收拾着碗筷,见她没有要和自己离开的意思,疑惑地问道,“你不回去休息吗?”
“晚上要照顾一个病人。”她满带歉意地回答。
景墨的脸暗了暗,“是那个病人吗?”
“嗯。”
“你没说过需要彻夜照顾。”他的脸愈发暗下来,有些无法接受,“更何况这是疫病,万一传染给你怎么办。”
“不会的,我有按时服药。
”她抿起微笑,试图宽慰他。
他的眉头却没有半分舒展,思忖一瞬,放下手中碗筷,重新戴上面罩,“那我陪你一起。”
“嗯?”沐惜月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
若他是个医生,她倒还能理解,可他什么都不会,就说要一起,这不是开玩笑吗?
“晚上我陪你。”景墨坚定地重复一遍,尽管隔着面罩,她都能看到他坚毅的眼神。
她想都没想,“不行。”
万一他感染上,那岂不是这里的人都会大乱。
景墨是他们支柱般的存在,好不容易控制了疫情,这个时候容不得半点疏忽。
“不是吃药可以预防吗?我吃药。”她还在思考如何劝退他,而他已经开始为自己打算,说着叫来小烈,在他一脸懵逼中吩咐,“准备一份与沐太医一样的药,全部按照她的分量。”
小烈犹豫地看了眼沐惜月,但景墨毕竟是皇上,因此短暂的犹疑后他还是点头答应,转头小跑着去煎药。
沐惜月无奈扶额,“你不必如此。”
一个人在这个战场忙活就可以,他只需要做好他的骑士,守护好辽安县,便足够。
“作为一个皇上,我的确不必如此。”猜到她的顾虑担忧
,景墨从容回答,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抚着她的背,“但我是你的相公,与你共度一生的人。”
他不是什么皇上,他只是一个心疼自己心上人的普通男人罢了。
话已至此,沐惜月嘴唇动了动,没能拗过他,只能点头答应。
两人的药物由李太医负责,小烈帮忙打下手送过来,一个晚上两人围着病人忙活,病人意识模糊,没有精力追究这多余的一个人是谁。
天色终于亮起来,她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看到景墨仍然坐在床边控制着自制呼吸机,另一只手则垫在她的脑袋下,想让她睡得更加舒服点。
她心中一暖,起身询问,“没睡觉吗?”
“睡了一会儿。”后面季睦洲看不下去主动过来帮忙,她那个时候就差不多闲了下来。
说到季睦洲,她四处望了一眼,没有看到人,好奇问道,“睦洲人呢?”
“去准备早膳了。”景墨面色平静地回答,余光却不住地看向她的脸,试图从她的脸上解读出她对季睦洲的态度情绪。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沐惜月刚要点头答应,猛地注意到他偷偷摸摸的眼神,有点意外和不解,直接发问。
既然她提问了,
他也不藏着掖着,看了眼已经陷入熟睡的病人,低声道,“我没来的时候,你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她没有多想,“谈不上苦。”
虽然麻烦了点,但好歹都顺利解决了,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历练的过程,更何况,她还有武王孟津这样的帮手。
不说游刃有余,也还能应付。
“等这件事结束后要好好嘉奖睦洲。”景墨紧跟着说道,“毕竟他在你身边照拂许多。”
不关心感情,不代表傻,女人天生的直觉与第六感瞬间激发了她的思考,了解他突然提及的用意,好气又好笑,也不和他绕弯子,“睦洲和你是兄弟,当然会帮我。”
大家一起从周至村出来,交情岂是情情爱爱可以相提并论的。
“嗯。”他默默地回了一个字,只是看上去心不在焉,有自己的想法。
“不要多想,我和睦洲已经说过了,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是家人般的存在。”她拍拍他的肩,安抚小孩子似的。
体谅他可能有的想法,她并不会因此认为他多疑不信任自己,正是因为太喜欢她了,所以才会想七想八。
也是因为信任她,才敢单刀直入地
提到这件事,而不是扭扭捏捏地藏起来。
“睦洲也是同样的想法,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取舍。”提到季睦洲的态度,她表情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