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问心首领的下一份供词。
相比那二十余位年轻匪人。
老罗头等六位老人的嘴则要更硬。
但再硬的嘴也难以抵挡问心百卫花样百出的逼供。
至于招供,无非是时间长短罢了。
......
......
入夜。
漆黑的账房外忽然传来两道极其熟悉的脚步声。
许奕方缓缓自黑暗中睁开双眼。
杨先安的通禀声便已然透过紧闭的账房门传至其耳中。
“六爷,问心到了。”杨先安止步于账房一步外,恭敬地禀报道。
“进。”许奕边自怀中取出火折子边缓缓开口道。
话音落罢。
一抹微亮的光芒与问心首领同时出现于账房内。
‘噼啪。’
‘噼啪。’
几声异响伴随着油灯忽明忽暗的光芒闪烁几次后,彻底地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昏暗的账房渐渐地明亮起来。
“问心拜见主人。”问心首领面朝许奕拱手行礼道。
许奕缓缓收起火折子平静道:“免礼。”
话音落罢。
许奕身躯渐渐端坐,随即问道:“那老罗头招了吗?”
问心首领郑重点头道:“回主人问,老罗头等六人已然全部招供。”
说着,问心首领自袖摆中掏出数份供词。
将其双手呈于许奕道:“此乃老罗头等六人的供词,还请主人过目。”
许奕微微点头,伸手接过问心首领呈上的供词。
随即就着油灯的光芒缓缓翻阅起来。
随着供词被缓缓翻动,许奕原本古井不波的面色渐渐起了波澜。
不知过了多久。
许奕的视线缓缓自那数张供词上挪开。
随即看向问心首领摆手道:“且先退下吧。”
“遵令。”问心首领拱手行礼,随即缓缓退出了账房。
当账房门再度紧闭后。
许奕面色瞬间凝重起来,其视线再度重归于那数份供词之上。
这一看,便看了足足半个时辰之久。
半个时辰后。
许奕满脸杀意地将那数份供词收入袖摆。
随即伸手端起桌桉上那早已冰凉的茶水。
一杯冰凉的茶水入肚,非但未能熄灭许奕心中的怒火与杀意。
反而如同火上浇油一般,使其颇有一种愈演愈烈的姿态。
许奕起身行至窗台处,一把推开紧闭的窗台。
丝丝带着凉爽之意的清风穿过窗台,轻轻地抚过许奕那满头乌发。
仿佛欲要平息其心中怒火一般。
许奕背负着双手立身于窗台处。
目光透过大开的窗台,遥望向远处的长安城。
许久之后。
许奕满腔怒火悄悄退却,徒留下那浓浓的杀意。
“是时候该肃清燕地了。”许奕低声喃喃道:“除此之外,长安城也该热闹热闹了。”
话音落罢,许奕缓缓关闭了窗台。
随即转身再度端坐于桌桉之后。
研墨、铺纸后。
缓缓提笔于洁白的宣纸上书写两个大字--奏章。
‘臣燕王奕启。’
“臣近访燕地下洛县矿产。”
“初至,风平浪静。”
“次日,下洛县令侯文鸢禀,昨夜匪人作恶,屠清水村九十二户。”
“下至两岁稚子,上至甲子老者,皆葬身于匪人土屠刀下。”
“臣初闻,心寒如数九寒冬。”
“后又闻,匪人曾与年前助匈奴侵我河山,屠我子民。”
“臣心怒寒交加,此等匪人焉人否?”
“臣为边王,当为陛下安一方子民,护一方河山。”
“然。”
“未待臣之剿匪。”
“匪人便于次日,又行屠戮之举。”
“怜那棋山村一百二十七户无辜百姓。”
“怜那下洛一心为民之十名衙役。”
“时也,痛也!臣之过也!望陛下责臣护民不利之罪!”
“后,臣本欲调兵即刻剿匪,免百姓再遭无妄。”
“然,不待臣之车驾行出下洛,便遇百姓围堵。”
“后,臣方知那匪人以百姓之血,铸血书童谣,惑百姓之智。”
“欲,逼臣于退离燕地,若臣不允,则再造杀孽。”
“时,臣陷于祖宗家法、朝廷律法、百姓安危之间两难之际。”
“幸,臣得下洛县令之助,虽历经磨难,但终破敌计。”
“且,擒获匪人二十余,主使者六人。”
“后,臣顺藤摸瓜,趁匪人不备之际,将其剿灭。”
“后,臣于下洛县令连夜提审匪人、主使。”
“终,得获幕后黑手之息。”
“今,臣弹劾幕后黑手,郑国公季开。”
“其,罪大恶极,枉顾天恩,勾结外敌,卖国求荣,欺我百姓,毁我城池,置天朝上国尊严于不顾,置山川百姓于不顾。”
“其,依律,当剥其爵,枭其首,灭其族!”
“臣,燕王奕献呈罪证六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