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拍打在海岸上,卷起白色的泡沫,一只只螃蟹从退去的浪花中钻出,在湿润的砂砾中寻找食物。
一名少女蹲在海滩的礁石上,撑着胳膊眺望远方,在她身旁,有一堆巨大的苍白骸骨,体型有六七人那么大,这还仅是骸骨,很难想象这头巨兽在身前是何种强大的生物。
少女伸手抚摸着身旁的巨大的骸骨,嘴里诉说着最近的遭遇,以及对他人无法开口说出的心里话。
她的眉梢低垂,为她添上几分忧郁气质。
她叫久美,父亲是鸣神岛人,母亲是海祇岛人,如今双方发生大战,本是来探望儿时好友,顺便暂住一段时间的她,因为战争的阻隔,不知道要在这里滞留多久。
想着想着,她就叹了一口气。
“就在前面啦,我在这里还有一位朋友,叫....唔.....我想想。”
“对了,她叫久美!”
阿妮萨说笑的声音传到久美耳中,让她不由得抬起头去看。
只见,是前几天刚来到海祇岛的须弥学者阿妮萨与另一名不认识的青年,两人结伴往这边走来。
正疑惑他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就见到两人径直往自己这边走来。
“嗨,好久不见啦,你果然还在这里。”
阿妮萨朝着久美打招呼,热情地让久美有些不太适应。
丰灵晔打量了一拳这头搁浅海兽的巨大骸骨,与他曾经在海上遇见的那头独角鲸差不多大的体型,以他粗浅的生物知识来看,这应该也是某种鲸类。
突然间,心中有所季动,丰灵晔察觉到自己身体内又什么东西有眼前的骸骨产生共鸣,顺着去找。
看见了在某处空间中呼呼大睡的海老。
海老性格懒惰,平日里不喜走动,本来是想当做战力使用的,结果一直没派上过用场。
丰灵晔摩挲着光滑的下巴,低下头若有所思。
海老曾经跟自己说过,他是因为吞下了一枚宝珠,才成就如今的实力,这股共鸣正是来自海老身上宝珠的力量与面前的尸骸,像是血脉之间的共鸣。
阿妮萨与久美打完招呼,为两人相互介绍了一遍。
丰灵晔向着久美打了个招呼,就好奇地朝她询问这具骸骨的情况。
“这是?”
“它叫昆谛罗.....是我孩童时的好友。”
谈起这个,久美本就不佳的心情更加低落,话语中都带上了几分哀伤。
“在鸣神岛那边,我父亲的老家,人们管这种兽类叫做海坊主…还说它们经常袭击远航的货船,会抢劫渔人的渔获…因此它们被人类捕杀殆尽。
但在这边,我母亲的家乡,本地人会给每一头个体起一个独特的名字
而她,我的好友…也许是种群中的最后子遗了。”
久美将自己的手掌放到骸骨之上,难过地继续说道:“海祇人的词典,并没有给她的族群一个总括的名称。
因为他们认为....就像我们一样,它们中的每一个个体都是孤独的。”
“孤独,温顺,澹漠地承受自身世界以外的好奇与敌意…孤零零地在洋流中漫游,孤零零地在浅滩上窒息而亡。”
“好可怜....”
阿妮萨这是捂起了嘴巴,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好可怜这种话,只会有意无意地拉远彼此的距离,让苦闷变得无关痛痒。
而将对方的孤独与疼痛感同身受,放下恐惧与心防,才能真的达成理解可能正因如此,那时的我们才会恰好成了朋友吧。
比起消解彼此的孤独,我们不如说是在共同享受孤独,享受相通的孤独。”
丰灵晔挠挠头,想要转移话题说道:“你的朋友....好像是鲸吧。”
久美心中的沉闷不知憋了多久,如今说出来,就有些止不住话头。
也是因为心中孤独与迷茫,她下意识地想找人来倾诉。
“是的,岛上的老人说,昆谛罗是鲸的古体读法。
不过我选择这个名字,只是因为喜欢。”
“和久美很搭,都是很可爱的名字。”阿妮萨突然插嘴道。
“唔...谢谢。”
“咳咳....抱歉,说了唐突的话。”
久美摇摇头,表示不介意。“它是种群最后的遗孤,孤独而生,孤独而殁。
生于大海,亡于自己不知所属的大地,在空气中苦闷的窒息。”
“最近我也在想,或早或晚,这也将是我的命运吧。
我并非生于此地,也不属于父亲的家乡.....”
海祇与幕府的战争,让她这个生活在两者之间的人,迷失了自我,不知该去何方。
丰灵晔沉默着,阿妮萨摇摇头,梳理了一下额间垂落的发梢。
“不是哦。”
阿妮萨的话语让沉浸在彷徨中的久美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又是笑着摇摇头。
“不必规劝的,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毕竟你我是不同的。”
“不,我是说骨盆。”
这回不仅是久美,就连丰灵晔也有些愣神。
“你这转折....真是让人错不及防。”
阿妮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