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就是晋王的家臣,尤安。
自从前几年萧镇身体出现问题后,晋王萧俞便按耐不住,开始有了小动作,三番两次的找人试探南仲耘的底细。
“南宰相,考虑得如何?听说今天早朝,您和皇帝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我家王爷可是派我带着心意来看望您……”男人话落,将手中的箱子放在眼前的书桌上,缓缓打开,微弱的灯光下,难掩金条的光芒。
南仲耘瞪大双眼,右手颤颤巍巍地指着箱子,“晋王,这是……这是要……”
对于南仲耘的表现,男人倒是很满意,他伸手轻轻将箱子推向南仲耘,“南宰相经历今天这一遭,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皇帝现在老了,心中充满猜忌,南家世世代代忠君,如同那闻家一样,可是你看闻老将军的下场,只留下了可怜的独子,世人都说是那皇帝忌惮盛家的势力,他今日可以威胁大人您,明日就可以杀了您,我家王爷,只需您一句话,是继续效忠那皇帝还是……”尤安微眯着眸子,如同饿狼一般,紧紧地盯着他。
南仲耘低头沉思,他自知当今圣上不是明君,但晋王这番举动,更不是善类。
如今已过知天命的他,又能有多少年呢?南家三代宰相,若是……若是今日他真的被废了,他又有什么脸面去见父亲和祖父?
不,不,他不可以,南家世代忠君,绝不可以到他这里终结。
可是,南家忠的君是名正言顺的皇帝啊,他萧镇,是二皇子啊,他的皇位名正言顺吗?
南仲耘虽面无表情,但额头上的汗水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杂乱。
看着眼前紧盯着他的尤安,南仲耘心中慌乱无序。
南仲耘坐了下来,将箱子推了回去,“尤大人,你还是把东西带回去吧,容我再思量几日……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看到南仲耘脸上难掩送客之意,尤安接过箱子,“南宰相,机会可是不等人的,您好好考虑,待到我家主子登上王位的那一刻,定能让您的相位永驻。”说罢,戴上帽子,转身推门出去。
另一边。
南仲耘一晚上没有吃东西,南云舒担心父亲的身体,特地让小厨房做了他爱吃的梅花饼。
尤安从书房出来后,快步走向宰相府的后门,而对面缓缓走来的女孩,身穿鹅黄色袄裙,绾了个飞仙髻,淡雅中不失尊贵,几枚色泽饱满的珍珠随意点缀在发间,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不失亲和。
华衣女孩的身后跟着一个拿着盒子的小姑娘,看上去比她小了几岁,脸上还有尚未褪去的稚气,绾着双环髻,身穿素色的夹袄,紧跟在华衣女孩的身后。
尤安低着头,没有看到对面来的人,直冲冲地撞了上去。
“呀,小姐你没事吧?”
“你这人怎么回事?还不快给小姐赔不是。”
“算了,清禾”南云舒看着匆匆离开的男人,再看看眼前的房子,微微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他会出现在父亲的书房中?还穿着夜行衣。
“小姐~”清禾转过身来,撇了撇嘴。
“不碍事的,我们快去给父亲送过去吧,父亲肯定饿坏了。”南云舒莞尔一笑。
……
屋外下了一整夜的大雪,宰相府的仆人都在除雪,后花园的梅花被压倒了几棵,清禾一早就倚在云烟阁的门口,可惜那几棵被压倒的梅花树“要是昨天我和小留把梅花都摘完就好了,真是浪费了,那几棵树,不知道能做多少梅花饼呢……”
“馋猫。”南云舒停下手中的动作,歪头绕过屏风,看向清禾“好啦,别心疼了,父亲说开春种上樱花,到时候啊,你就可以吃樱花饼了。”
“真的嘛小姐?”听到南云舒的话,清禾眼睛都亮了。
“真的,快过来,帮我拿剪刀过来。”
清禾绕过屏风,将剪刀放到桌上,拉开椅子坐下,双手托腮,看着眼前正绣着手帕的女子,“小姐,你对我真好。”
南云舒手一顿,将手帕放在桌上,抬起头来看着清禾“清禾,你知道的,宰相府只有我一个孩子,你从小在宰相府长大,我一直将你视为妹妹……”
南云舒忽然来的煽情,清禾的眼眶湿湿的,当年若不是南宰相将她领进宰相府,恐怕她早就饿死了。
“小姐,说不定明年您的婚事就定下了呢,我今儿听夫人身边的灵儿姐姐说,夫人再给你觅夫婿呢,这不前些时日,科举考试出榜了,好多官员家挤在榜下呢!”想到这里,清禾笑出了声,四年一次的场面,好多老爷为争女婿在榜下吵得面红耳赤。
“真的?清禾,你快给我讲讲,我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事发生呢。”南云舒听闻,转过身来,看着清禾,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
“小姐,你当然不会知道了,天天呆在府中,不过啊,再过几日就是元宵节了,到时候,小姐就可以出去游玩了……”
南云舒从小养在深闺,除了孙御史家的小姐孙玉,林医官家的衙内林沐,便没有什么密友了,林沐多年前出门游历,关系也淡淡的有所疏远了。
一想到过几日要迎来元宵节,南云舒激动的不得了,就连清禾说了些什么都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