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山东最古老的城市之一,东周时齐国首都。因地处丘陵平原地带,水系发达,一度成为最繁荣的城市之一,但也因为如此,无险可守的它一度经受战火的袭扰,几番凋零。至隋唐时,临淄所在北海郡的治所已经转移成益都。
至于为什么陈祎选择了驻留在临淄,那完全是因为益都因为郡治的原因,世家贵族也最集中,而他没时间分辨哪些是与民友善的世家哪些是压榨民脂民膏的大族,干脆直接一锅端了……后果就是如今的益都可谓十室九空,幸存者们也迟迟没能走出尸山血海的阴影,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了这里……
不过这样自然也有这样做的好处。论繁荣自然是稳坐后方的临淄强过据西南群山而守的益都。尽管临淄的世家势力也不小,但吃一堑长一智,有了益都的前车之鉴,陈祎以“天罚”的手段将扎根在临淄的世家与官戚势力一扫而空后,立马就获得了当地所有被压榨的百姓的支持。毕竟在唐代,临淄的田姜二氏或许不如琅琊王氏,琅琊颜氏,兰陵萧氏,高阳许氏甚至李勣所在的东海徐氏出名,但毕竟是传承了上千年的老牌氏族,不能从政治力量去衡量他们的经济实力。
当然,经过陈祎的一番大清洗后,这些世家除了漂泊在外的,也死的差不多了。就连陈祎自己,在杀了这么多世家之后,也不由向一旁的姜滟感慨:“仅山东一隅便有如此多的世家盘踞林立,整片中原大地可想而知。无怪乎皇朝总是更迭不休——世家不除,天下永远不是皇帝的天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嬴政发仁心留六国余孽,刘邦封诸王使门阀从生,后患无穷也!”
好在蚩尤当过领袖,知道做一个首领的基本法则——尽管已经不适用于这个时代,但也不至于让陈祎直接抓瞎。他充分发挥了幼时通读三藏的本事,翻阅史书以及各种律例疏议,临时归纳总结出了一套基本法在山东境内推行。虽然其中颇多漏洞,但在“神仙”与“屠夫”的双重光环压迫下,山东基本恢复了秩序。
不过此刻陈祎依旧头疼——在宋朝之前,根本没有穷文富武的说法,而是穷武富文。因为造纸成本的昂贵和印刷术未曾现世这两个原因,书籍的制作全靠手抄,价格自然也贵得离谱,穷人家的孩子为世家地主打工干活一年,也未必能买得起一册书籍,这种情况下,教育成为了那个时代最昂贵的奢侈品。
而陈祎一股脑杀光了几乎所有的世家子弟,就相当于杀光了山东九成的读书人,直接后果就是——找不到能够胜任官员的人选。
你问还有一成的人去哪儿了?那些人差不多可以用三种职业做一个概括——和尚,道士和风尘女,你总不能指望他们去做官吧?
姜滟走入大厅时,看到的就是陈祎愁眉苦脸的一幕。她略作犹豫之后,开口问道:“怎么?还在为官员的选拔而发愁?”
“是啊!放眼望去,整个山东尽是目不识丁的文盲,指望他们做官,还不如指望我一个分身术化身万千填了这些缺。”陈祎叹道。
“你杀世家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头痛?这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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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反倒后悔了?”姜滟嘲讽道。
“后悔?”陈祎冷笑,“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后悔!留着那些世家,只会碍手碍脚,分割我在山东的掌控权!不就是人才吗?花时间自己培养就是!十年不行二十年,二十年不行三十年……多少年的时间我都等过来了,还怕这短短几十年?”
“说得轻巧!”姜滟毫不客气地嗤道,“有真才实学的全被你杀了,剩下那些半吊子读书人自己都认不全字,指望他们教导别人?再者说,就算真的要培养读书人,那也得让他们有书可读吧?世家大族书房里的书就那么多,你还能将他们变成成千上万份,分到每个有意向读书的人手里不成?”
“变成成千上万份?这倒是个好主意。”陈祎笑道,“可惜暂时我还想不到什么方法去操作这件事——总不能这也要我耗费法力亲力亲为吧?那我这个王当得也太掉价了。”
“那你就慢慢琢磨去吧!”姜滟扫了眼书堆,挑出《田氏宗谱》,转身就往屋外走。
“等等!”陈祎将她叫住,“你拿着本书出去干嘛?”
“去给田家人立碑。”姜滟不咸不淡道,“我有个朋友与他们有些渊源,如今他们被你杀了,我实力不济无法阻止,只好为他们立碑聊表心意。”
“立碑?”陈祎失笑,“田氏近千人口,就算你身怀法力,一个一个雕那得要多久?”
“做个样品不就行了?”姜滟鄙夷地瞥了陈祎一眼,“城里又不是没有石匠,我先做一个样品,吩咐他们照着这个样式做完所有人的墓碑,再将姓名一一对应上即可。你不会以为我会傻到浪费法力去刻墓碑吧?”
“样品?样品……”陈祎望着姜滟怀中的书陷入了沉思,忽然间灵光一现!
“对啊!既然可以刻墓碑,为什么不可以刻书页?只要我将书页刻成样品,再印上纸张,那不是就能轻易复制所有的书籍?姜滟啊姜滟,多谢提醒!你这回可是帮了大忙了!”陈祎欣喜若狂。
“啊这……我也没做什么。”姜滟有些心虚地道。
“行了!事不宜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