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这一下看起来很用力,其实也没真的用力,他手上还是很有分寸的。
但即便如此,那种直冲大脑的酸痛感也让顾染差点叫出声来。
顾染抬起头来,不但耳朵红红的,脸也红透了,就连眼睛也是红的,还闪闪发亮,仿佛噙着一点泪光。
他恶狠狠地盯着徐清,才不管什么尊师重道,张口就想骂一句什么,却被徐清眼疾手快,又一把摁了回去:“趴好,别动!”
他又吩咐队医:“给他松解透彻一点,省的一会儿比赛受伤。”
队医点点头:“没问题!”
顾染委屈巴巴地说:“我刚给你拿了块银牌,你就这么对我?”
徐清立刻纠正他:“你的银牌可不是给我拿的,是给你自己。还有,我怎么对你了,我这不是关心你,怕你受伤。”
他又看一眼场上,高梓逸的比赛就要开始了:“行了,你慢慢享受吧,我走了。”
顾染盯着他的背影快步走下台阶,总算把刚才没骂出来的那句话骂了出来:“徐总管是真的狗。”
队医乐呵呵的一边干活,一边围观师徒俩互相伤害,主要是看徐清伤害小徒弟。等徐清走远了他才叹了口气:“徐指导其实挺不容易的。”
“哈?”顾染很不理解,“他每天仗着自己主教练的身份,欺压我们这些弱小无助的队员,他有啥不容易的?”
队医换了一边,开始放松他的另一侧肌肉:“你以为他为什么那么在意你们每个人的身体状况,听到你有受伤的风险就赶紧上来询问情况?”
顾染也知道,他们徐指导这人,除了笑里藏刀,一肚子坏水,喜欢搞体罚那一套,说话从来不算数,冷嘲热讽,有仇必报,老奸巨猾之外,其他真还没什么毛病。
场上正在进行1500米的决赛,有6名运动员参赛。除了高梓逸,J省还有另一个队员也进入了决赛。
但他实力一般,一出发就落到了最后,跟最前面的几个人已经拉开了很远的距离,并不能帮上高梓逸什么忙。
H省也有两名队员进入决赛,蒋弘毅是高梓逸的老对手,他的队友实力也不弱。
两个人现在就占据着第一第二的位置,高梓逸只能在他们身后跟滑。
顾染的肌肉放松还在进行,他只能透过看台过道的空隙去看场上的比赛。也不知道是痉挛的肌肉已经得到松解,还是他看师兄的比赛看得太投入,总之,刚才那种直冲脑门的酸胀感减轻了不少。
顾染一直认为,在他们寝室四个人当中,高梓逸是抗压能力最强的那个。
在他身上有一种别人都没有的韧性,无论训练多苦多累他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他看起来平平无奇,沉默寡言,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但是他比谁都要吃苦耐劳,目标坚定。
某种意义上讲,他才是那个最有可能成功的人。
高梓逸一直都很耐心,平稳的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到了第九圈,他才开始提速,在每一个弯道寻找超越对手的机会。
他的表现非常稳,稳到你看他的比赛,不会有惊心动魄的感觉。他是个极少失误的人,没有绝对的把握,不会轻易上前。
第十圈,高梓逸就超越了那名给蒋弘毅打辅助的H省队员。剩下的三圈半,是两个老对手的较量。
蒋弘毅的实力也很强,他和高梓逸既是国内比赛的对手,也是国青队的队友,彼此之间相当熟悉。
他知道,高梓逸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轻举妄动,也不着急,就守好自己的路线,按照自己的节奏滑。
于是,他从比赛一开始就领先到了最后,直到终点线前的直道,高梓逸才上去抢了一下冲线,但还是慢了一点,只拿了个第二。
这场比赛乏善可陈,结果也毫不意外,这让看台上坐着看比赛的其他人也觉得观感平平,实在不如刚才的1000米决赛来得精彩。
或者说,只要有顾染的比赛,哪怕只是半决赛、四分之一决赛,甚至预赛,都很精彩。
这个14岁,初出茅庐的小运动员,总能带来意想不到的表现。管他是国青队队员,还是世青赛冠军,他都无所畏惧,敢放手一搏。
“好了!”队医在顾染的翘臀上拍一巴掌,“起来吧。”
顾染爬起来,帮着他把瑜伽垫收好。两个人往下走,队医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顾染踮了踮脚感受了一下,皱眉道:“肌肉感觉轻松多了,可是我还是感觉全身乏力。”
“那是!”队医背上瑜伽垫,“透支的体能哪有那么快恢复?好好休息吧。”
顾染叹口气:“我一会儿还有500米的比赛。”
队医拍拍他的肩膀:“差不多就得了,别太拼,受了伤反而得不偿失。”
顾染嘴上说着知道了,心里却想:前面资格赛都没跟那个孟语乔遇上,好不容易在决赛遇上了,那还不得放开了好好比一场。
这就是顾染和他的高师兄截然不同的一面,高梓逸求稳,顾染求的是爽,比赛很容易上头,一旦情绪上来了就有种不计后果的疯狂。
此时,在他们对面那片看台,WE俱乐部一共来了八名运动员,坐在一片小小的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