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吩咐道:“分发给各位!”
那数名弟子,赶紧分了簿册,拿给了在座诸人。
每本簿册之上,皆有黄笺注明了某门某派某会。
丁不四取过一看,只见簿册上,写着“六合丁氏”四字,心中不禁一惊。
他正是六合人氏,这事儿,少有人知,不料侠客岛孤悬海中,可是却对中原各门各派,了如指掌。
他接下来一页一页往下翻,那每一页之上,注明了某年某月某日,丁不三在何处干了何事,某年某月某日,丁不四在何处又干了何事。
虽然,不是每件事必记,但他自己近二十年来的所作所为,大事皆记载其中。
丁不四的额头之上,冒出了颗颗豆大的汗珠。
各桌众人,其中绝大多数人,皆脸露狼狈和尴尬的神色。
惟有赵秋,神色淡然。
他的那本簿册上,写着“摩天崖谢烟客”六字,但册子之中,除了记载收留石破天这件事外,却一个字都没有。
那石破天也自顾自地喝粥,根本不去看摆在他身前的那本长乐帮的簿册。
况且,他也并不怎么认识字,压根也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东西。
一盏茶的时间后,龙岛主便吩咐弟子收了赏善罚恶簿。
龙岛主说道:“我和木兄弟,分遣下属,在江湖之中打探消息,绝非胆敢刺探各位大侠的隐私,只是得悉有这么一回事,便记了下来。
凡我侠客岛剿灭的那些门派帮会,无一罪大恶极,罪有应得。虽不敢说替天行道,但是非善恶,我们却是清楚的。
我与木兄弟心想,既住在侠客岛上,所作所为,总须对得住侠客二字。
只恨我侠客岛的人力有限,能力也有限,不能诛尽世间的恶徒奸人。
诸位可以想一想,哪一个名门正派,或者行侠仗义的帮会,是因为不接赏善罚恶令,给侠客岛诛灭了的?”
过了片刻,竟无人作答。
众豪客心想:“果然如此!”
龙岛主又道:“侠客岛所诛的人,皆罪有应得…”
忽然,却听白自在说道:“通州聂家拳聂立人,似乎并无劣迹,可是为何,你们诛了他满门?”
龙岛主的手中,不时何时多出了一本簿册,他随手一挥,说道:“请看!”
那本簿册,缓缓朝白自在飞了去。
白自在伸手想接,不料,那本簿册突然在空中一顿,猛地,笔直向下坠落,在白自在中指外二尺之处,跌向桌上。
白自在急忙伸手一抄,才将簿册接住,不致落入桌上粥碗之中,免了当场出丑。
待簿册落入手中,竟有沉甸甸的感觉,纵使白自在,也不由得心中吃了一惊:“这位龙岛主,将一本数分宽的簿册随手扔出,来势甚缓,但力道雄厚,竟已远近如意,变幻莫测,实有传说中所谓飞花攻敌、摘叶伤人之能。以这般手劲发射暗器,又有谁闪避得了?我自称暗器第一,这四个字,却非摘下了不可。”
簿册之上,写着“通州聂家拳”,打开簿册,第一行即触目惊心。
庚申五月初二,聂宗台在沧州郝家庄奸…杀二命,留书嫁祸于黑虎寨盗贼。
庚申十月十七,聂宗峰在济南府以小故击伤刘文质之长子,当夜杀刘家满门一十三人灭口。
那聂宗台、聂宗峰均是聂立人的儿子,在江湖之中,颇有侠名,不料,竟是无恶不作之辈。
白自在沉吟道:“这些事,似乎死无对证,难辨真假。在下不敢说二位岛主故意滥杀无辜,但侠客岛派出去的弟子误听人言,恐怕也是有的!”
张三走了出来,说道:“白先生既然不信,那便请你再瞧瞧一件东西!”
说罢,他转身入内,不久即出,接着右手一扬,一本簿册缓缓向白自在飞去,也是飞到他身前二尺之处,突然下落,手法与龙岛主一般无异。
这会儿,白自在早已有备,伸手抄起,入手的份量,却比先前龙岛主掷簿时轻了许多,打开一看,却是聂家的一本帐簿。
白自在少年时便和聂立人相熟,当然识得他的笔迹,那本帐簿,确是聂立人亲笔所书,一笔笔所记载的,都是银钱往来。
其中一笔之上,注以“可杀”两个红字,其下记着“初八,买周家村田八十三亩二分,价银七十两”。
七十两银子,买了八十多亩田,这田买得极为便宜,显然,这其中必有猫腻。
另一笔帐上,又写了“可杀”两个朱字,其下记载着:“十五,收通州张县尊来银二千五百两。
白自在心道:“聂立人好好一个侠客,却收官府的钱财,必定是他勾结贪官污吏,欺压良善,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接着翻了下去,出现“可杀”二字,不下五六十处,白自在心知这朱笔二字应该是张三或李四所批。
他竟满心愤怒,说道:“我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聂立人,当真可杀!倘若我早几年见了这帐簿,就算侠客岛对他手下留情,我也要诛他全家!”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走到张三跟前,双手捧着帐簿归还,说道:“佩服!佩服!”
接着,他转头向龙木二岛主瞧去,景仰之情,油然而生,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