础涛放在眼里的赵二毛,听了这一番毫不客气的话,轻声一哼,看上去根本就不当回事,只是淡淡地说老百姓种点庄稼不容易呢,等几天又没啥大碍。
没大碍?汪础涛抽着气说刘总和乡里都急得要命,难不成你还不知道?
赵二毛反问,你跟俺讲过的?
汪础涛被噎住了,他确实没告诉赵二毛,因为是徐端健点的名,他也就没多说。不过再怎么也不能在赵二毛面前示了弱,好歹也是个政法委员,进领导班子的。当即,他袖子一撸,说行,你赵二毛不办事并不代表别人也不办!
说完,汪础涛转身就走。
张本民看看赵二毛,说不知道你背后有多大的本事,不过作为意向性合作伙伴,有几句话还是要提醒的。
首先,要想自己有面子,得先给别人面子。汪础涛怎么说也是乡领导班子成员,这点面子你都不给他,那不得全指望徐端健书记给兜着?所以,你跟徐书记的关系到底有多深,得考量一下。
其次,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事情的根本得顾及,就说这八亩地的事,对于预制厂来说就是急,而且是分秒必抢的急,结果你找个老百姓种庄稼不容易为借口,稀里糊涂地就想糊弄?
再者,有多大的头戴多大的帽子,你赵二毛有多厉害可能只有你自己知道,能干成多大的事也只有自己才有把握,所以还是从实际出发,不要为了拗口气就少了根筋,最后要是变成无脑儿惹了茬子,那谁都帮不了场。
赵二毛听得有点出神,毕竟张本民说得很透,他还没完全琢磨吸收就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妥了。
在一旁的孙余粮不断唉声叹气,说宝贵的时间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浪费了,实在不行,他下地去拔庄稼。
话音一落,汪础涛又出现了,他带着土地所和党政办的几个人,后面还跟着台挖掘机,气势庞然地冲了过来。到了跟前,他二话不说,对挖掘机一挥手。
挖掘机“突突”地开进庄稼地,扬起小挖斗,不管它什么庄稼、也不管它成不成熟,统统都翻到泥土之下。
赵二毛自然是不服气的,但因为刚才听了张本民的话有所感悟,所以也就按捺住了。
汪础涛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个场面人,这种时候也没忘给赵二毛留点面子,他说现八亩地的庄稼已经解决了,不用再你操心,现在就是院墙和厂房修缮的事,到底干不干、怎么干,赶紧和刘总商量,如果能干,就快点动手,如果觉得不可干,那就痛快地一拍两散。
憋住气的赵二毛依旧没有答话,只是微闭两眼皱着眉头假装在思考问题。
汪础涛见状转向张本民,调整了脸色之后,笑呵呵地问,那一排老办公用房的卷帘门还要不要?不要的话借就给他用用。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张本民一点头,说卷帘门还要啥啊,得换防盗门,拆下来后留着也没用,还占地方,所以汪委要是不嫌弃只管拿去用,谈啥借不借的。
汪础涛开心地笑了,走向挖掘机卖力地指挥着。
赵二毛这下逮着了话茬,对张本民说装啥一本正经,就是个贪小便宜的货!
张本民还能不把握大好时机么,立刻说起了院墙和厂房的事,问赵二毛还干不干。
赵二毛的德性就摆在那儿,一说起这事,又开始摆谱了。他说城南有排门面房,去年投资的老板找他帮忙,打通了不少前期的关系,包括拆迁和门前大路的铺设,都是他出大力做的。可是那老板跟他玩卸磨杀驴的把戏,结果他一发狠,让铲车直接过去把路给挖了,并说要让拆迁搬走的老百姓再回来闹事,结果那老板不得不服了软。
这臭架子摆得让人生气,张本民看着赵二毛,很是为他沮丧,吹个啥玩意儿牛比?家里院前院后都绿油油地葱茏一片了,竟然还没个吊数?哪来那么多的勇气和自信去瞎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