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姚西升的问话,张本民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那该是经侦方面来介入调查?”
“嗯。”姚西升一点头,“虽然刑侦部门有财产侵犯案件的办理职能,但主要审办的,还是我们认为的一般意义上危害公共安全、侵犯公民人身权利等方面的刑事问题,所以说,办理与经济有关的案子,还是在经侦那块,因此,由经侦队伍来查询,似乎更合理一些。”
“这件事怪我,开始的时候没有讲清楚。”张本民道,“刚才说的,只是作为办理马道成专案的一个方面,另外还有几路人马在其他领域行动。至于局里为什么把涉老机械厂地块的任务交给我们支队,可能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明白了。”姚西升道,“这样的话,即便马道成知道刑侦部门在调查老机械厂地块的事,也大多会认为是一般意义上的刑事问题,而不是经济问题。”
“对,在老机械厂清场及部分职工安置的过程中,难免会有打打杀杀的事情,刚好也能算个因由。”张本民道,“姚科长,刚才有些话都是办案机密,但为了充分说明我此行目的并不为私,所以说说也无妨,不过,出了门就作废,就当我没说过。”
“知道,你放心,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这点我还是有数的,祸从口出嘛。”
“嗯。”张本民点点头,道:“说到现在了,我想问个跟案件关系不是太大的问题。姚科长,依你的工作经验,如果国土局重启程序化方案,能不能收回老机械厂的地块?”
“这个……应该是可以的。”姚西升皱眉道,“不过,那需要市里给一定的压力,毕竟事情本身是国土局的失职。”
“你说得对,没有压力,谁会自揭短处呢。”张本民寻思了下,道:“你看能否协助一下,找找你们局当初跟大鼎铸造公司签订的用地协议,还有老机械厂用地的相关文件?”
“可以,那不是难事。”姚西升道,“刘队长,冒昧地问一句,现在你们的线索掌握到了什么程度?”
“事实已较为清楚,接下去就是需要证据来支撑。”张本民稍微停顿了下,道:“现在掌握的线索是,大鼎铸造公司与马道成之间是有联系的,马道成先利用大鼎公司以看似合规的方式,把老机械厂的地租下来,然后再耍点手脚,将那块地转到了成道公司手中,最后,就不明不白地占为己有了。”
“哦,这下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姚西升一边点头一边皱眉,接着又吸了口冷气,道:“照这么说的话,成道公司可能根本就没有出钱跟大鼎公司搞什么合作开发?”
“没错,马道成玩的都是虚招,大鼎公司多是他的一个幌子而已。”张本民道,“接下来,我们还要去金融、税务部门,看看大鼎公司的流水,进一步确认排查。”
“那肯定是一查一个准的。”
“应该是!”张本民把嘴一抿,然后探了下身子,道:“这样,姚科长,晚上要是没事的话,咱们一起吃个饭如何?”
“哦,吃饭啊。”面对张本民突然发出的邀请,姚西升下意识地应诺着,他的大脑在疾速飞转,考虑是否合适。
“不要有什么顾虑,晚上的饭跟工作无关,我另外有点私人的事情要请教。”张本民笑道,“虽然是请教私事,但还需要找几个人坐陪一下的。我们局狄耘局长,还有金华区区长郑得冠,你看如何?如果不合适,就不喊他们。”
“哎哟,刘队长,你这阵仗对我来说摆得有点大啊。”姚西升摸着脑门笑了,“到时还不太好介绍呢。”
“怎么了,很正常嘛,就是个处级干部而已。”张本民道,“本来还打算喊胡副市长的,但那可能会让狄局和郑区长放不开,喝酒嘛,拘束着多不好,所以就不喊他了。”
姚西升点点头,道:“我有点纳闷,你为什么不把我们局长叫上?”
“那肯定不行的,我可不能先说出来。要不要喊你们局长到场,关键看姚科长你的意见。”张本民笑道,“我这人呢,不善于拐弯抹角,有话就直说了。今晚主要是请你喝酒,作陪的人是要有点讲究,多少得有点头脸才行,但是,必须保证绝对不能唐突地叫上你们的局领导,否则的话,不就会显得要借力来压你一样么?那不好。”
“讲究,刘队长你还真是讲究!”姚西升哈哈地笑了起来,拿起香烟递给张本民一根,道:“要不,拿就不喊我们局长吧。”
“好!”张本民一点头,“就这么定了!”
聊到这里,目的算是达到。
离开国土局的张本民挺满意,从姚西升主张不喊他们局长来看,说明他很想表现自己,既然想表现自己,那就容易拿来所用。
果然,晚上一到饭店,酒桌旁一坐,姚西升就兴奋了起来,他让服务员出去,自己忙前忙后地给狄耘、郑得冠端茶倒酒,忙得不亦乐乎。
狄耘和郑得冠心里有数,张本民邀请他们的时候已经把意思表达清楚了,要给姚西升点面子,所以,两人对姚西升的态度也很随和,甚至还表示出了一定的重视。
姚西升对酒场上的套数很了解,能得到狄耘和郑得冠这般看重,完全是张本民的功劳,当即顿生敬佩,觉得他有点深不可测。于是,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