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本民点头笑着,“只不过现在嘛,我就是想找个安闲的位子,在时间上能相对自由支配。”
“干脆找个理由给你弄个外派就是了,班都不用上。”
“那不就违规了嘛,不能影响到你,别到最后退休时被翻出来,可就是晚节不保喽,不但会遭到社会的嘲笑,甚至可能更会遭到家人的嫌弃,那晚年可就不太好过了。”张本民摇了摇头,道:“狄局,你对局机关是最了解的,悄悄找个闲职给我就行。然后呢,我来不来上班就是我的事,出了问题也沾不到你。”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就这么办。”狄耘道,“不过,能不能等一段时间?现在都十二月了,稍微等等,元旦一过,刚好我要调整一批岗位,你的问题放在那时解决,不更是悄无声息?”
“可以,我不是不负责任乱撂挑子的人,刑侦那块的工作,我也还要交接好。”张本民道,“对了,下一任队长的安排,我不插手,你是局长,你来定。”
“焦辛怎么样?”
“他刚提副支队时间不长,不太合适,再下一轮应该就差不多了。”张本民道,“一大队队长汪昇也挺不错,可以借机换岗提职。”
“嗯,我会安排的。”
“好的,狄局做事,让人安心。”张本民道,“那这段时间,我就悠忽悠哉地坐等了。”
“没问题,休个长假也行,还是那句话,随便你怎么都可以。”
“好,感谢狄局的好意。”说完,张本民抱拳告辞,回支队着手安排相关事宜。
在张本民看来,这段日子该是一段宁静的时光,等局里把人事调整完毕,再紧张起来对马家展开行动。
不过,也有件不平静的事情。昌婉婷调走了,去了省城。
各种缘由自不必说,也没法说。
怎么说,都有些黯然神伤。
在昌婉婷动身的那天,张本民去送行了,只不过,是默默地在站台的角落里。
之后,他也动身启程,回老家。
故乡是和煦的港湾,是一味良药,能给游子疗去心头的凄凄之气。张本民真切地感觉到了那股醇厚的温情暖意,每当看着奶奶慈祥安泰的样子,看到魏春芳真心实意地忙活着,还有乖巧贤惠的魏丁香,他觉着这日子,挺好的。但是,生活远远不止于此,尤其想到自己是回到前几十年再活一回,可不能辜负了大好时光。
在“贪图享乐”了些日子后,张本民去了乡大院。怎么说,也到了该冒个头的时候了,毕竟“上班”已有半年,得露个面。
来到屏坝街,熟悉一切不断映入眼帘,往事历历在目。
“哟,这不是张老板嘛。”快到乡大院时,迎面碰上了华子,他似乎没了以前的粗浅暴戾,变得老道多了,“不过,现在喊张老板不太合适,我知道你的关系关在乡大院。”
“不是挂,就是工作,只不过前段时间外派而已。”张本民并不否认。
“真有关系,刚参加工作就外派。”
“学习,得多学点经验,要不怎么更好地工作?”
“学成归来了?”
“早了,学无止境。”张本民大量着华子,“你倒是可以啊,这一年半载的,长进不小,可懂不少事了。对了,在哪儿发财?”
“主要是县城,市区也常去。”
“做些什么?”
“什么赚钱就做什么,商品社会嘛,经济打头,怎么着不都为了钱嘛。”
“行啊,有能力。”
“也不是,只是运气好罢了,主要在大墙里碰到了贵人,说到底,还得感谢你。”华子说着抱起了膀子,很明显,他不想以这种方式交谈,于是口气一变,道:“张本民,你小时牛比哄哄的,靠着学习好,乡里都把你吹上天了,可最后还是进了乡大院,屈才啊,你不觉得憋屈?”
“农村天地宽,回乡里工作大有可为。”张本民笑道,“你觉得城市好,能到城市去就是成功?”
“差不多吧,因为城市机遇多,随便干点什么都挣钱,在农村能干啥?拨弄两亩地?”
说到机遇,张本民想到了几个月前跟宋广田说过的一件事:南方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