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来临,文卿栀坐着马车后宫。
长长的道路,深深的高墙,只听得到车轮的声音,有丝阴森。要是拍鬼片、悬疑片,这里一定是绝佳之地。
文卿栀本想闭着眼睛打算小憩一会儿,养精蓄锐。一股热气袭来,她立即睁眼,手上的匕首已经在对方的脖子上。
“是我。”深沉的声音里带了些愠怒。
看一眼近在咫尺、戴着面具的某人,刀贴得更近,“那又如何?阁下不懂每个人都有安全距离吗?”
宇夜笑了,丝毫不在乎,在找死的边缘不断试探,“哦?是吗!”
往前一凑,离她更近一步。似乎再动,就能轻易亲到她的额头。
“你,可以试试!”文卿栀轻嗤,手里的匕首紧贴他的脖子,隐隐有痕迹,“啧啧,你是想香消玉殒吗?”
宇夜的脸瞬间黑了,他退坐到文卿栀身旁,恶狠狠道:“你这女人的嘴还真不饶人!”
文卿栀收回匕首,疑惑道:“你来这儿……”
“怎么几日不见就忘了?你的店铺有如今的生意,用的是从我这个受害者打劫而来的钱,店铺开一日你就一日不该忘了我。”
宇夜的眼神划过一丝异样,他想看看她接下来到底要干什么。
文卿栀本想说压根儿就没记住过,但一听他后面对她的控诉,不自觉地改了口,“哪能忘了你,你可是我店铺的大股东!”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自来这儿就视富人为家人。文凤国缺钱,手下还有那么多人要养,结交几个富人有利于未来的发展。
宇夜听不懂“大股东”一词,但一听文卿栀说没有忘记,就自动忽略了她眼底的财迷样。
“这么晚来找我,真没事儿?”文卿栀疑惑地眨巴眼。
无利不起早,无利不晚班。这人腹黑深沉,谁知道又在打什么算盘。
“这么晚了你不是也出来瞎逛?”宇夜没回答,直接将问题抛了回去。
他早已知晓她被太后深夜召见,这才不放心的跟来看看。
“瞎逛?您老说的是来后宫瞎逛么?你以为我脑子被驴踢了,自愿送死么?”
文卿栀想想就气,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贝缌国的地盘,她一个侍女能怎么办?
此刻的她居然忘了问他是怎么认出辰王侍女装扮的她,也忘了问他为什么知道她会进宫?
“所以你是宫里的人?”宇彧疑虑地看着她。
文卿栀立刻提高警惕。她还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所以绝不可轻易透露她与烨辰的关系。
蓝色的眼珠转了转,抬头送上无辜的眼神,似眼中还有一星半点泪水,“还不是生意上的事儿。你知道贝缌国重商,而我却悄无声息地在他们地盘上搞钱,所以引火上身。想想也没赚多少,真不知太后大半夜叫我进宫干什么?可怜我如花似玉的年龄,唉……”
最后不忘深深地长叹一口气以表无奈、凄惨。
瞥一眼古灵精怪的女子,宇夜又失神了,随后淡淡道:“短短数日竟能查出你?你不是男扮女装么?”
语气中是浓浓的不信。
“呵呵,是呀!”文卿栀失笑。
随后就听到某人的自言自语,“杀了更好,店铺就归我了。”
这下文卿栀炸毛了,抬头瞪着他,“什么叫杀了更好?你还真会趁火打劫。还说是朋友,有你这种背后捅刀子的朋友吗?”
“现在知道我是朋友了?我记得那日你趁火打劫的速度比我更快。”
文卿栀闭嘴表示不想说话,心里却在默默算计。
以他的陌生身份和高深武功待在她身边一夜,一定没人发现。她现在是辰王的侍女,绝不可露馅,否则当日就是欺君。但万一那几个娘儿们耍心机、下毒,她也好有个报信的人,否则暴尸荒野都没人知道。
嗯,送上来的羔羊不宰白不宰,况且烨辰到现在还没现身。
“好汉不提往事。那个,现在我们是朋友吧?”
文卿栀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有什么事快说!”
宇夜表情凝固,一看她这个表情就知道又要被算计了,但今夜本就是送上门来被她算计的。
“你看我一个柔弱女子,一人独闯龙潭虎穴,是不是很凄惨?”文卿栀带着几分哽咽声,还装模作样地擦拭眼泪。
见某人没啥反应,随即变脸,使劲儿再次拉了拉他的衣袖,“所以,今夜你陪我进宫。”
宇夜不屑的看着正一脸激动、谄媚的女子,手忍不住想朝她脸上揉捏,看看怎样才能撕裂这张变幻多样的面具,露出她的真面目。
有利可图时她才是这副模样,还真有点生气。
“你柔弱?我记得你当时说……”
“停!你一个大男子能不能不要那么小气,陈年旧事都要翻出来算账!”文卿栀瘪瘪嘴,一把甩开他的衣袖。
“理由?”后者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我不是说了吗?我一个娇滴滴的女子,难道你忍心……”
文卿栀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凑近的人吓得把剩余的话吞了进去。
“无奸不商,你说过的。”宇夜上下打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