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的月牙早已爬上树梢,展示着借来的余晖;星星眨巴眼睛,笑得像个孩子。
文卿栀正坐在小院中欣赏着夜色。她喜欢看星星月亮,也喜欢蓝天白云,只要是自由的风景,她都喜欢。
由于世代相传的责任,自小背井离乡,与家人聚少离多成了她的必修课。
好不容易从一人到一群人,她以为的战友情已成亲情时,最终给她棒头一击,还是遭到了背叛。
她恨背叛、欺骗,偏偏是最信任的人。
视线渐渐模糊,静静等待它变清晰。
老天是宠幸她的,在还没揭开赤裸裸的真相时,就匆匆送她来这个陌生的地方,给她不一样的生活。
是否意味着,另一个地方的自己正面对着残酷的真相呢?
藤蔓的荫隐处,男子不知站了多久。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有丝复杂。
今夜的她,从未见过。平时都是冷漠、狡诈、咄咄逼人、洒脱,此时却透着落寞,令人忍不住心疼。
“啧啧啧。”
男子蓦然走来,眼里的嫌弃溢于言表,却顺手丢出一方手帕。
他自己不知道为何突然出现,是为了嘲笑,还是打破这幅孤寂的画面。
“谁?”文卿栀偏头,防备性地往后一退。
待借着月光看清来人后,怼道“不请自来视为贼,我倒是小看你了。”
文卿栀拿过石桌上的手帕,胡乱擦了擦脸,扔了回去。
院子四处都有暗卫,这人如入无人之地,可见内力深厚。
男子自然听出了语中的嘲讽,毫不在意地坐下,正大光明地打量着一身白纱罗裙的女子,冷笑道:“夜黑风高又扮女子?去吓人么?”
文卿栀同样听出了他的嘲讽。
接触几次,俩人对待彼此的态度就是冷嘲热讽,这大概是第一次见面就留下了不好印象的缘故。
她不在乎被他看到,不是每个人都像烨辰般精通易容术,为了避免麻烦,她扮女子时就用的那日遇见两人时的那张脸。
“哪有公子吓人,夜深人静私闯民宅偷窥别人,你说是吧?”女子阴阳怪气道。
宇夜摇头否认,“我正大光明地进来的,只是某人太沉浸于自己的回忆中没发现罢了。”
那日握着残留着她温度的玉佩,他心里有些烦闷。所以叫人查了她的住处,深夜前来。
“你来就是为了消遣我?那现在可以走了!”文卿栀咬牙切齿。
“这么着急赶我走,是怕被辰王看到?”
宇夜莫名其妙说出这句话,连他都未察觉话中的酸味。
很显然,从未往这方面想的人也没察觉,认为他不过在套话。
“宇公子不出门竟知天下事,实在佩服。不错,我就是怕被辰王看到误会?辰王风流倜傥、俊逸非凡,烨州女子谁不倾心?”
月光下的脸倏地变得冷峻,宇夜紧了紧手心。
很好,真的好的很。
“收下它我就走。”宇夜从怀中拿出玉佩,递到她面前。
“钱货两清,给我干嘛?”
这块玉佩通灵剔透,莹润光泽,触手生温,第一次拿到手中时就知价值连城。她虽有点爱财,但女子爱财也取之有道,她相信天下绝没有掉馅儿饼的事儿。
而且他之前的举动明明很珍视这块玉佩,深夜而来就为了再次送出?她可不想惹上什么江湖秘事,招来杀身之祸。
“既如此,你的店……”宇夜顿了顿,将玉佩放在了桌上。
“你威胁我?”文卿栀的眼里隐隐有火光跳动。
“做生意而已。你开当铺,我暂存你那儿,费用自会奉上。”宇夜说得轻松随性,眼底却藏着深意。
犹豫片刻,文卿栀最终还是收下了玉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明日还有事儿,若因一块玉佩被他时时纠缠,她与烨辰的合作迟早会被发现。
“那尽快来取”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眼前的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文卿栀无奈,捡起桌上的手帕,转身回房。
第二日刚过晌午,凌殇来报,“公子,辰王请你晚些过府用膳,说有事商议。”
“嗯。你和雀儿这两日盯紧1/2人生店和忘忧楼的诸多事宜,树大招风,我怕有人闹事儿。”文卿栀提醒道。
她要趁热打铁,尽快占据烨州的市场。贝缌国重商,届时无论朝堂还是民间办事更为方便。
两人对视一眼,看着文卿栀没有说话。
似读懂两人眼中的担忧,文卿栀笑着说:“放心,目前我还有利用价值,他不会对我怎样的,去吧。”
“是!”
天渐渐暗了,文卿栀一人走出客栈。
“木公子,请上马车。”文墨恭敬地站在门口。
对于文墨略微转变的态度,文卿栀了然,毕竟她和烨辰现在是盟友。
“走吧。”文卿栀走到马车前,刚想进去,就见一只手伸了出来。
她没伸手,直接坐了进去。
烨辰收回停在空中的手,有些委屈,“怎么,嫌我手脏?”
文卿栀白他一眼,“你来干什么?”
见他没有说话,不再管他,找了个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