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请您去趟慈仁宫。”梁九功微微皱了皱眉。他昨日便料到了此刻,太后刚找皇上谈过话,皇上转头就把胤礽被立为了太子,太后怕是要气疯了。
听到这,皇上瞅了梁九功一眼,挑眉道:“你第一日在朕身边当差吗?”
“嗯?”梁九功不知所以然地看着皇上,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话。
下一秒,皇上就收回了目光,丝毫不在意地说道:“这种事还需要朕教你吗?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是了,你平日里帮朕打发那些嫔妃不是很有一套吗?用上你那点心思,先将太后搁几日再说。”
对此,梁九功赔了个笑脸,轻声道:“皇上您说笑了,奴才哪敢敷衍主子们呐,奴才也只是给那各位主儿都赔不是罢了。”
皇上有些听不下去了,冲着他摆了摆手,声音沉了几分:“你再多废话一句,今后便去太后身边伺候吧。”
“哎皇上!奴才不敢!”梁九功一下就急了,冲着皇上躬了下身,快步地向外走去:“奴才这就去安抚好太后的心绪。”
午夜的慈仁宫依旧灯火通明,太后她老人家也是一整日没有消停过了,此刻为了等皇帝来,更是硬撑着疲惫的身子在灯下久坐。可太后等来的却不是皇帝,而是带着一整套说辞来的梁九功。
下人禀报后,太后瞬间就来了火气,眉心狠狠皱起:“让那太监滚回去!哀家要见的是皇帝,少让他给哀家玩心眼!”
“太后息怒,奴婢这就去遣走梁公公。”旁边的宫女轻轻屈膝,在太后发火之前急匆匆地出了寝殿。
另一个年纪稍长的侍女走到太后身边,俯下身安慰道:“太后别生气,皇上若是此时来慈仁宫,怕是您与皇上都会为难,眼下太子之事已成定局,咱们应当先为今后做打算才是。”
太后摇了摇头,深叹了一口气,失望道:“如今哀家在皇上身前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那悠贵人是个性子木讷的,近来也不怎么受皇上宠爱,这今后的日子又能让哀家有几分指望?”
这侍女名叫行露,是宫里的老姑姑,她睫毛轻动,淡声进言道:“若是如此,太后更该尽快找到这后宫的可用之人,最好是受宠些的,平日里在皇上身边也能为您说上几句好话。”
太后看了行露一眼,神色依旧沉重,“皇上那性格你也知道,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有什么入得了眼的也不会表现出半分,想找个在他身边劝得上话的,怕是难了。”
行露低着头思虑了片刻,忽地想起了什么,眸光一亮,凑近了太后一步:“对了太后,先前延禧宫的那个小宫女您可还有印象?生辰宴上便惹得皇上处处关照,这几日乾清宫的事,皇上更是将她护得好好的。如今那小丫头还是个年轻的婢女,得了皇上的赏识,正是野心大的时候,倘若您给她些甜头尝尝,这岂不是个正好的棋子?”
闻言,太后略略抬眼,拿起桌上的团扇,轻轻扇动,“你是说,让哀家扶持一个皇上身边亲近的宫女?”
行露的眉角慢慢舒展开,轻勾了下唇角,娓娓道来:“这宫女虽不比嫔妃金贵,可这近得了皇上的身、入得了皇上的眼才是真本事,她若是有意为您效力,您便是赏她在后宫做个侍妾也无可厚非。”
太后先是蹙眉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将扇面在鼻尖上轻碰了两下,若有所思道:“我记得那小宫女伶牙俐齿得紧,抛开她身上那些哀家厌烦的特质,人倒是聪明,确实适合用上一番。”
行露抿唇笑着,温声道:“既然如此,那奴婢……”
太后因为皇上而生的气消了几分,声音带着傲气道:“将她叫来吧,你亲自去延禧宫找就好,不必知会悠贵人。”
“是。”行露恭敬地行了屈膝礼,缓缓离开。
姣绒今日经历了太多打击,已经十分心累,亦竹为她送来了热水,姣绒喝上后早早地便要休息了。可行露的到来再次打破了她的休整,一句“太后有请”直接让姣绒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她作为一个婢女,这些日子在皇上、太后、妃嫔面前连轴转,其劳神程度真不是普通宫女可以比拟的。
到达慈仁宫时,姣绒的眼皮都已经快要合上了,她强忍着自己脑中的晕眩感,低着头对太后行礼,声细如蚊:“奴婢给太后请安。”
太后将姣绒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身上穿的不再是大宫女相对华丽的衣服,而是宫中最底层侍女的普通衣物,不禁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哀家前些日子见你,还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这如今怎地也落得这般模样?”
姣绒禁闭着双唇,没有做出应答。太后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开口道:“抬起头来。”
受了这几日皇上和悠贵人的轮番摧残,姣绒已经磨去了她的一部分傲骨,乖乖抬起头,像是个任人宰割的木偶。她今日始终沉浸在早上的事中没有脱离出来,以至于姣绒脸上的巴掌印一直都没有被处理,这会儿那半边脸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还明晃晃地印着红痕。
“是张漂亮脸蛋,挨打了留了印可就不好看了。”太后沉声评价着,而后看了行露一眼,轻声道:“将哀家的清芙膏拿来。”
行露应了声“是”,转身走向了寝殿里侧。太后盯着姣绒无神的眼睛,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