篓子里的东西倒了一地,土豆,小锅,连环画,一摞粗瓷碗,还有两个铝制的水舀子,倒是香烟有几包,但也不是什么违禁品。
王翠英摇头:“绝对不是这些,昨天我看见的不是这些。”
“我看见的是字画册,还有一个带字的铜盘,还有别的,”王翠英昨天看见是看见了,但是她没有倒腾,怕引起梁晓南的警惕,现在她有点说不清楚了。
看着来看热闹的梁串子,她马上来了劲儿:“串子,你快说你看见了什么?”
梁串子昨天晚上黑暗中倒是没有看清楚,有点搞不准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记得台灯亮起来的一瞬间,篓子里有一种金属锅一样的东西,好像是金黄色的,还有字。
他含含糊糊地说:“晚上我看见有个带字的锅一样的东西,金灿灿的。”
尤国庆有点烦,就说:“你啥时候看见的?”
“夜里。”梁串子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有点心虚气短,“没点灯,我也搞不准是什么东西。”
“你黑灯瞎火跑人家屋里干什么?”尤国庆就差说他做贼啊?
梁串子结结巴巴地说:“也没干什么,就进来看看。”
“你爸爸妈妈教你半夜跑人家屋里看看人家有什么东西?”尤国庆看看他,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不去生产队干活?大白天到处闲逛?”
梁串子的汗都出来了,他本来以为王翠英这么气势汹汹的还真的抓住把柄了,他到时候跟着说几句,就成了功臣了,谁知道王翠英也没有看清楚。
尤国庆更是咄咄逼人,那眼神想剜了他。
“串子,想清楚了再说,把你看见的准确说出来,别满嘴跑火车。”
萧铁柱对梁串子没有啥好印象,他对梁串子说,“回头你必须去地里干活,你家三口人,你爸不在,你不能光靠你妈一个人干,你16岁了,该干点活了。”
“我就看见一个金灿灿的锅,一定是金子做的,别的都没看见,就被梁晓南发现了。”梁串子说,“我什么也没有碰着。”
“行了,那你回去干活去!”
王翠英不死心,她气急败坏地说:“一定藏在哪里了。一定藏起来了,我不会看错的。”
她不管不顾地在梁晓南家屋里翻找起来,床底下,柜子里,甚至墙角,都翻了一遍,最后实在没有地方找了,她拿了一把铁锹在院子里凡是看着泥土有点湿的地方都挖一遍。
什么也没找到。
萧铁柱大喝一声:“别找了,把人家东西都弄坏了,你赔!”
尤国庆为了叫她死心,对人说:“去请黄领导和梁晓南过来,家里继续翻找,找给大家伙看,省的说我们包庇梁晓南。”
黄文轩和梁晓南、翟建国一直在说种植的事情。
黄文轩叹气说:“每次看到大家满脸的青菜色,董高官就很难受,那都是吃树皮草根造成的啊!虽然这几年好了一点,但是粮食还是不够,今年可能更难。因为我们要支援大南国。”
老乡们争来吵去,说到底就是为了一口吃的,可是粮食一直产量跟不上去,大家走路看着都没有力气。
梁晓南说:“我这边试验成功了,明年我试着在地里重一次高产的地瓜和小麦。”
黄文轩很高兴,马上对翟建国说:“能不能给小梁同志特批一块地做试验?”
梁晓南说:“如果能特批我一块地,我就种地瓜,我只留下十分之一,剩余的全部捐献给国家。”
翟建国不敢做主,滑头地说:“黄领导,我们回去再研究一下吧。”
“嗯。”黄文轩点点头,这是大事,他确实要领导批准。
“小梁同志,你要是能解决产量的问题,咱们市里就特批给你一个商品粮名额,这次是真的,保证做到。”黄文轩有点惭愧地说,“黄花蒿的事,我定会办稳妥,不再叫你受委屈。”
梁晓南真诚地道谢。
那边尤国庆亲自来请黄文轩和梁晓南过去,黄文轩也不埋怨,喊梁晓南一起去,翟建国也跟着一起去了。
回到院子里,看到院子里被翻得一塌糊涂,梁晓南还是有些怒气。
“今天可以翻找,我会按照你们要求的全部翻找,如果找不到,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梁晓南,你到底藏到哪里了?”王翠英狠狠地看着她,“我亲眼看见的,你最好乖乖交出来。”
“不然呢?你怎么样?”梁晓南冷冷地说。
“找出来,就把你关起来,判刑。”
“如果找不出来呢?”
“不可能找不出来。”
“很好,找吧!”
梁晓南淡然地站着,又冷又镇静。
王翠英指挥所有的人这里找,那里找,甚至连屋顶都没有放过,整个院子挖得一塌糊涂。
“她一定藏在鱼塘了!”王翠英在家里找不到,就开始怀疑鱼塘,梁奶奶带着梁晓南和梁晓北,一共只有那半亩地加梁晓南开垦的几分地,除了那个地方,王翠英实在想不起来还能藏哪里。
杜月红是个童养媳,娘家早断了,梁晓南连个亲戚都没有,昨天她一直叫梁大壮盯着梁家老屋,梁晓南根本没有出过村,也没有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