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血,是怨气,也是罪孽!”大汉严肃道。
“红雪就是由此而生的吧”,故长安道。
“嗯,死不瞑目,故而生冤,日晚而出,附于白雪之上成红雪,此地有不该死去的魂!”大汉道。
“我去杀了他”,刀客丢下一句话就往来路返回,向着一个方向直直而去。
“且慢,说不定老村长知道事情原委,且问清缘由再行定夺”,大汉道,老村长适才竭力阻拦他们,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说完,老村长恰好端着一个红泥小茶壶不急不缓的走出房门。
看了看四周飘扬的红雪,老村长不以为意,显然是早就习以为常了。
老村长眯着眼看了看故长安三人,笑了笑道:“孩子们,你们很疑惑这天上的雪为什么是红色吧”,大汉和刀客被老村长称作孩子多少有些奇怪,不过按年龄来说也没错。
一边说着,一边不急不缓的拿出三个茶壶,斟满煮好的茶水。
“却是汝瓷,村长能否告知”,大汉道。
“坐吧,我慢慢说与你们听。”
三人坐下,等待老村长的下文。
完成这一切后,老村长伸出手掌,任由红雪落入手心,又继续说道:“约莫是十年前吧,黄颉,也就是让你们去他家过夜的中年人到了我们村子。”
“也就是那个时候,村里里边啊,这红雪开始下起了红雪,村子里的婴孩也开始莫名消失。”
“既然如此,此人的罪过是昭然若揭了,那何以在村里继续留下此人”,故长安听得怒由心生,大声喝道。
“孩子别急,别急,听我慢慢道来,这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没有人把这事提到台面上,而丢了孩童的人家对此事也没什么反应。”
故长安顾不得村长还在说话,在他的认知里,怎么会有这种事!打断道:“无论什么理由,都不是造成这种荒唐事的理由!”
村长没有正面回应故长安的话,自顾自说道:“在十年前,孩子你又是否知晓我们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在漫长的冬季里,沉重的赋税让我们再没有余粮,村民们为了活下去,甚至干起了易子而食的勾当!”说到这里,老村长本来慈祥的脸变得稍稍阴沉。
“这是泯灭人性的,但谁有不知道,但知道,又如何,为了生存,又有什么错!”
“被吃掉的婴孩没有错!为了生存下来的村民亦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道!”老村长说完,脸色都有些红润了。
对于涉世不深的故长安而言这无异于是一个巨大的冲击,打破了他以往的认知,在故长安的眼里,此刻的那位慈祥老村长比九幽下的恶鬼还可怕…
老村长接着道:“自从此人来到了我们村子里后,村民们不再干着易子而食的事,为了活下去,有村民偷偷将孩子卖给那户人家,对应的,可以获得一笔不算太少的银子,足以度过这个漫长的冬季。”
“那这也不是牺牲一个无辜生命的理由!”故长安现在像极了一头末路的狼,声嘶力竭,嘶吼着没有力度的话语。
“那孩子你又是否知道,一个家庭卖掉了这个孩子之后,可能会因此救了一家子性命,一家人里难道只可能有一个孩子们,卖掉一个,可以换取其他婴孩活路,谁又能断言是对是错呢?”老村长沉声道。
闻言,故长安如同失去了最后一根支撑他的稻草,整个人如皮球泄气一般失去了气力。
“看得出你们都是习武之人,我说于你们此事,不是为了奢求你们能够帮到我村之人,只是希望你们能就此作罢,不要去试图改变什么,这是我们的路,也是我们的命。”
故长安怒极反笑,怒的是自己的天真,这村长的妥协!笑的是人命的卑贱,笑的是这世道!
“命,又是命,我故长安就是因为这个命字家破人亡,如今又是这个命字害得无辜孩童,如今故某就偏不信这个命。”
“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在我故长安眼里,那黄颉所为,便是错,我故长安,就得纠错!所有后果,我故长安一力承担!”
压在心里的情绪借此而暴发,无论对错,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杀了黄颉!
于是他一步步向着天空中血色最艳,怨气最重之地而去,这步,是杀人的步!
故长安每一步塌下,其杀威愈加强盛,最后竟缓缓升华,形成了势!而故长安本人对此却一无所知!
势,源自灵魂,一般而言,只有魂境武者可以拥有自己独有的势!帝王者,有掌天地之势,为将者,有杀伐之势,为仁者,有和正之势!
势再进一步,便是域,那便算是真正超出人力的范畴了。
故长安的表现显然出乎兄弟二人的预料,不过刀客却意外的有些欣赏此时的故长安。
欣赏的不是故长安在体境能够拥有势,而是他的态度!而后轻轻跟上故长安的脚步。
除了大汉,无人注意到此时的故长安身体四周出现了灰蒙蒙的一层光晕,正是差点勾走大汉灵魂的神秘力量…
“有意思,领悟沧海刀势我耗费二十余年,这小子的这股力量竟能起到凝聚势的作用,仅仅是一时意动,却练出杀伐之势,真是让我汗颜。”